删掉微信的最初几天,是夏桑最难熬的一段时。
白天她练琴学习,自己沉浸在快节奏的学习氛围中,让大脑像机器一刻不停转地运转着,排解心里那一股隐隐的不适感。
每每熄了灯,盖上了单,夏桑望着窗外夜『色』,疼意丝丝入扣。
她甚至『摸』出了手机,试着重新添加周擒好友。
以前过删好友的验,是她跟段时音闹别扭的时候发现的——
单方面删除好友,如果对方没删除自己的话,那么重新添加,对方是不会收到任何消息提醒的。
假若对方在删除期间,没给她发信息,甚至都不会自己删除过。
夏桑自己这样做……很精分、也很幼稚,但她是控制不了自己。
如他所说,像个傻一样。
她心一横,还是重新添加了好友。
果不其然,手机里没提醒任何验证消息,顺利添加上了。
因为周擒没反删她。
夏桑骤然松了口气,心脏狂跳着,默默祈祷,希望周擒这几天忙于训练,没时间找她。
这样…他不会她单方面删除好友的事情了。
他的朋友圈空空『荡』『荡』,夏桑没找到他的近况,也不他在东海市的集训生活是否习惯。
不想念是不可能的。
可惜,他们没相遇在最好的时间里,如果在大学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手机放回枕头下面。
那晚,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境里,她在『迷』宫里奔跑,一个带着鬼怪面具的黑影在追逐着她,每当她找到出路的时候,黑影会出现在出口的方向。
终于,黑影摘下面具,『露』出祁逍狞笑的脸。
她吓魂都没了,顾着向前奔跑,疯狂地奔跑,试图摆脱那黑影。
与此同时,夏桑看到周擒。
他和她一样在努力奔跑,夏桑很想向他狂奔而去,可是她越是靠近他,那鬼怪的影也如影随形地『逼』近。
终于,夏桑停下脚步。
她抬起头,眼睁睁看着周擒逃离了,逃向光明和自由的未来。
而这『迷』宫变成了尽的漩涡,她一吞噬殆尽,她泪流满面,望着少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天光的尽头。
“跑啊,快跑啊。”
“跑够快,鬼追不上来。”
“快跑!周擒,快跑!快跑啊!”
夏桑从梦魇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嘴里还大喊着:“周擒,快跑!”
冷汗直流。
梦里那种沉痛悲伤的情绪,隐隐地埋在胸口,她擦掉了眼角的泪星,然后『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删掉了周擒的好友。
此…说再见吧。
论是『迷』宫,还是旋涡,她都会勇敢面对。
这是她一个人的战役。
……
午饭时,覃槿在阳台上接了一个电话,夏桑观察着她,她神『色』带了掩饰不住的欣喜。
“夏桑,韩熙老师刚刚来电话了,说一场音乐交流研讨会,想带你一起过去,与会都是圈里享盛誉的音乐家,我现在给你订机票,见识也好,结识人脉也好,或者交流提升也好,总归好处。”
“去多久?”
“交流会持续两周,已开始了,你至少准备一周的时间。”
夏桑觉时间长,但她也没反对。
因为看覃槿这欣喜的样,是肯定让她去的,反对了也没用。
她漫不心问:“交流会是在外地吗?”
“嗯,东海市。”
夏桑拿筷的手蓦然顿了顿,心脏像一根细长的丝线缚紧,…缺氧。
她犹豫片刻,说:“妈,我不太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
“你不是让我寒假也不能放松学习吗?别人都在你追我赶,我不想因为参加这个交流会,影响学习。”
覃槿眼中似欣慰,不过她立刻说:“学习是一方面,小提琴也不能耽搁,这次机会难,去见识一下也好。”
“我真的不想...”
覃槿扬了扬手机:“机票已订了,今天晚上7:00,会午休一下,可以收拾行李了。”
“……”
下午五,覃槿开车送夏桑来到了南溪机场。
夏桑从后备箱里取下了重重的白『色』行李箱,行李箱里除了常的冬衣之外,还装了很多辅书籍。
覃槿叮嘱她,不以为去东海是去旅游的,在研讨会闲暇之余,必须好好看书复习,像在家里一样。
夏桑听话地全部应承了下来,拉着行李箱走进了航站楼。
进入安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了眼覃槿一眼。
她仍旧站在航站楼门边望着她,因为是夏桑第一次独立出远门,没父母在边,她多少些也忐忑担心。
夏桑对妈妈的感情其实很复杂。
一方面觉她压喘不过气来,但另一方面,这个家…最后也剩妈妈了。
她是与她相依为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