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楼妤撑床坐起身,身旁之人像上次那般早早离开。
抬眼看向卧榻,那婢女还没醒。
她站起身,走过去,拍拍那人的肩。
“醒醒。”
婢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瞧清楼妤的脸,瞬间坐起身,后脖颈一阵疼。
楼妤反客为主,轻叹道:“你昨晚太累了,刚叫你进来,怎知你就晕过去了,还不小心磕到门槛。”
“夜太深,我只能将你拖进来,想着估计过不久就会醒,谁知你睡到现在。”
婢女揉揉后颈,回想着昨夜,“楼姑……”
楼妤又拍了拍她的肩,笑着打断,“近些日子服侍我累了吧?要不我跟那陈掌事说道说道,给你放几日的假。”
“当……当真?”顿时将昨夜的事抛之脑后,有些激动的问道。
“嗯,我亲自去说。”
听闻,她连忙站起身,“多谢楼姑娘。”
糊弄完人,楼妤简单的洗漱梳洗一番,出去时,却发现院门开了。
扬眉笑了笑,看来他说的没错。
傅家。
门庭四处已挂上白绫,里头哭嚎声不断,众家仆齐跪拜在地,堂内放着打开的棺椁,傅搴躺在里面,毫无气息,面色惨白。
其下,跪着两人。
傅清清拿起手中的纸钱,丢进铜盆中,火明一下子燃起,她面色淡漠,一双哭红的眼尤为明显。
另一旁的傅垣,满脸疲态,难掩悲伤之意,昨夜他急匆匆赶来时,见到的已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这时,前来吊丧的人,齐刷刷走来,一来到跟前扑通一声跪下。
悲哭声又起。
今一整日,傅垣都呆在傅家,料理后事,同时安抚前来祭拜之人。
一直忙活到深夜,本应该继续守灵的,却被傅清清叫到一旁。
“何事?”他阴沉着脸,冷声道。
“父亲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让我收敛脾气,好好帮你,如今他人已逝,这算是成遗愿。”
“傅垣,父亲倒下,需要有一个人撑起整个傅家,你要扛起这个责任,我也会遵嘱,辅佐你。”
他看一眼傅清清,说的话倒不像假,脸色缓和,点点头,转身前去守灵。
傅清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傅搴的死在南疆彻底传开,坊间传言四起,皆说是仇家花钱雇佣杀手,深夜闯入行刺。
对这件事倒是幸灾乐祸,傅家在南疆的名声本就臭名昭着,一家独大,多少曾经被欺压之人,闻言不拍手称快。
只是很快,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便换了人。
傅垣安排好后事,将人下葬,很快命人彻查此事,并接管傅家,在短短几天内,重新振作,甚至是开通其他城池的商路,势力不减反增。
这天,楼妤在庭院喝着茶,陈掌事领着几个婆子小厮走了过来。
“楼姑娘,我们少爷有请。”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向外走时,那几个婆子小厮往她房间走去,朝后扫了一眼。
陈掌事瞧此,连忙解释道:“楼姑娘,我们少爷说了,等会要随他一同前往傅家,所以那些人都是去给您收拾东西的。”
“傅家?”她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随即,故作疑惑的问道。
“是的。”
楼妤跟随陈掌事,来到里厅,便见傅垣早已等候多时。
面色冷峻,眼中多了几分犀利,抬眸看向自己时,脸色又有些缓和。
站起身,淡淡道:“走吧。”
两人来到大院门前,同样只有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