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岐当初私藏军械,赵家定罪之时,也没有拿出替其证明清白,最后导致满门抄斩,含冤而死。
陈妧久久没有听她出声说话,心猛然沉下,压抑着强忍泪,连忙道:\我知道我很自私,这样开口,你觉着我是为他解释,开脱……好……好像也没错。\
\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做了……阿岐有错,那么我也有,我们两个都欠你,欠赵家一个交代……\
\你若是恨,要打要骂都行,我……我只求你,留他一条命……\
\我不能没有他……\
越说着声音越哽咽,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对不起阿妤,我们是罪人……害赵家的罪人,而我却在此祈求你的垂怜……\
楼妤长叹一口气,抬手替她擦去泪水。
这一路上,自己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们之间早已不再是儿时那样的天真亲密的好友。
这之间产生了隔阂,一道让她和自己都难以抉择的裂痕。
思量许久,楼妤轻叹一口气,\阿妧,事情都过去了,逝去的亲人也无法返世。\
\我知你夹在中间很难受,也知你会偏向他那一边。\
\苦苦相逼,最后只会导致我们彻底决裂。\
\我也不想变成那样,至于严岐,我需要他向赵家亲自磕头谢罪。\
\我不会对他怎样,这份罪要他自己慢慢去抵消。\
陈妧抬起泪眼,流露出感激的意味,\谢谢……\
楼妤扯出一抹笑,宽慰道:\别哭了,我这么仁慈,可是看在我未来侄子侄女的面子上的。\
\也不知严岐那混蛋,上辈子到底是积的什么德,有你们两个这样贴心的人。\
她破涕为笑,\明日,我便让他亲自道谢。\
\你打他一顿都行,只要不闹出人命……\说到此时,声音变小。
拉上被,拍拍她的肩,\好好好,就这样定了,天已晚,我真的唠不动了。\
陈妧吸吸鼻,点头闭上眼。
结果,没过一会便睡着了。
楼妤听着这轻浅的呼吸声,暗自无奈的也阖上眼。
翌日,两人洗漱好,与众人一同用早膳。
膳桌上,她瞧见了今日的喻璟,破天荒穿了一袭白衣锦缎,祥云流纹绣嵌,玉冠束发,面容朗如玉,格外俊美绝尘。
与往日的玄衣不同,少了些沉闷与妖冶之意,多的是此年龄段本该有的意气。
许是注意到目光,他抬眸,微微一笑,眼尾轻扬,似月如勾,直摄人心魂。
\……\楼妤只觉得心突然跳得厉害,慌忙偏过视线,脸红得发烫。
李氏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对一旁的陈衔眼神示意了一下。
立刻了然,轻咳两声,\阿妤等会你们用完早膳,出门逛逛吧,搬过来住,可能有些东西还是得要重新置办。\
\嗯,知道了干爹。\
众人膳后喝茶歇休息半个时辰,陈妧兴高采烈的便拉着人往外走。
楼妤往后看一眼,发现那人没跟上,眉间微蹙,脚步放慢。
\别看了,父亲他们是特意支开我们的,就是为了要好好考量一下,你那位未来夫君。\
她转回身,心中仍有些担心。
毕竟……他的身份……
里厅,陈衔抿一口茶,放下杯,打量着那人。
生得俊俏,举手投足,倒也规规矩矩。
微微点头,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家住何地?家中几口人,可有自己的宅院?\
李氏没好气的睨他一眼,暗骂着:说的什么破问题……这么直白。
喻璟淡淡一笑,一一回答:\晚辈喻璟,从事于江湖替人办事,家住南疆,父母早亡,有自己的宅院。\
陈衔摸着杯沿,颇为满意,这人态度谦和,从容不迫,想来品行也是表里如一。
李氏听出了些问题,不解的问道:\从事于江湖,替人办事?具体是……?\
他抿唇笑意不减,语气平淡的说道:\江湖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