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的气氛像被蒙上了一层猩红血雾,那穿了不知几个年头的青白长裙层层变色,终是成了惊云端见到的,浓郁到了极致的艳丽。
“我们会再见的,喻湖,你我同生同源,别想摆脱我,就算我不是你的众生,你也是我的。”
斛渔的身影如云烟一般消散。
喻湖目光在那一缕烟尘消失的地方停留了许久,终是转身,看向惊云端她们。
“该回去了。”她说。
“你……能看见我们?”迟听雨暗道不好,那她们刚刚说悄悄话岂不是都被听走了。
喻湖颔首,“这是我的回忆之境。”
大约是要死了,将死之际,总能回忆起过去的事。
“她趁我衰弱之时,拿走了一部分权柄。”喻湖苦笑不已,“而我手中拥有的,是她赠予我的。”
若论输赢,其实她早已经输了。
斛渔有句话说的没错,她的确是过于心软,见不得人受苦。
当天道不合格,连当一个姐姐,也不称职。
“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护着我呢?”迟听雨不知“世界女主”的概念,她自问与喻湖素未谋面,该是担不起这份好意。
“不算护你,你不能在小世界里横死,只能寿终正寝。”饶是喻湖,也只能说这些。
迟听雨没有听懂。
惊云端却在一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能死在小世界之人,我记得……]
擎天对此更是讳莫如深:[宿主,有些话是不可以说的。]
“给我们看这个的用意是什么?”
看电影看了有三个多小时,没品出有什么意义,连人生哲理惊云端都没悟出一个,这个时间花的有点亏了。
“没有用意。”喻湖坦言,“非说有,大约是这些故事无人知晓,今日忽然有了诉说的欲望。”
想要第三人第四人知道她们的故事,若是没有,今后抱着这些过去活的,就只剩斛渔一人了。
“你……对斛渔动过心吗?”比起对“狗血骨”毫无兴趣的惊云端,迟听雨像是找到了磕点似的,竟还主动询问起来了。
惊云端:……?
喻湖反问一句:“这个答案……重要吗?”
“重要吧?”惊云端接话,“人家喜欢你,你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什么都不说,平白吊得人发疯,也难怪你心怀愧疚总给斛渔擦屁股,都是福报啊!”
作为一个做任何事都不拖泥带水清楚明白的人,惊云端实在无法理解这类吊人的行为。
磨磨唧唧,臭矫情。
喻湖:……
“元帅这一份直白的心性,倒是随了……”
“别,打住,”惊云端直接打断喻湖,“别说我像斛渔这样的话,就算要说,也要说斛渔像我,主次关系很重要,而且你耽误我们刷副本的时间,要不要给一些经济补偿?”
“这年头陪玩陪聊可不便宜,都得花钱。”
喻湖:……
迟听雨抿了下唇,压住上翘的嘴角。
这大概是……被钢惊杠惊怼到无语的人突然不是她了,莫名有种不厚道的好笑。
而喻湖被噎得无话可说,怅惘的情绪骤然消失,暂时又不想听话掏钱,思量之下,她只得重新捡起迟听雨刚刚的话,“不可能之事,无谓动心与否,不动心反倒是一种幸运。”
而动了心,却无法给予回应,这是对斛渔的惩罚,也是喻湖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