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听雨不知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默许了惊云端的无理取闹,全程她反复告诫自己,这五分钟她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人。
总归惊云端要如何便如何,以至于最后,她连正经涂药什么时候又变了颜色都不知道。
只能依稀记得她哭得声嘶力竭,打湿了枕头的人从惊云端变成了她。
她更过分,打湿的不仅仅是枕头。
睡着前还在思考,睡在湿透了的床铺上,晚上究竟能不能有一个高质量的睡眠。
翌日起来第一件事便是翻身过去,找准惊云端的肩头就要下嘴,也是这时迟听雨才惊觉,原来她早就下过嘴了。
不止是肩头,连胸口都是。
看咬伤的程度,反倒是她身上的更轻些。
“听雨是一大早就来欣赏自己的杰作?”早在大小姐睁眼的瞬间她便醒了,如今眼眸藏笑的望着跪坐在她上方的迟听雨,语气慵懒,倒像是一夜鏖战终是把心头起的那点酸意给折腾出去了,正是餍足时候。
迟听雨俯身下去,找准一个牙印,又是咬了一口,只是清醒状态下,咬的力度只是毫无威慑力的报复。
惊云端只觉自己像被小奶猫啃了一口似的,痒,却不疼。
她抬起胳膊,环住大小姐,肌肤相贴,叫她心旌摇曳。
不知饥饱的某人在迟听雨耳畔轻声道:“听雨想继续,也可以。”
腰酸腿软被折腾了一夜的迟听雨哪里会让惊云端再继续,她当即抽身,冷哼一声,“想都别想。”
最好是别让她抓到机会,抓到机会,惊云端此前给予她的种种,她迟早都要还回去。
惊云端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大小姐穿了宽松闲适的居家服在那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奈何她这个人对家中东西如何收纳是半点不上心,找东西的时候时常呆得像个小笨蛋。
起身时在一个地方能连磕两次,也是闻所未闻。
惊云端叹了口气,到底是认命起身,扯了个披肩披上,弯腰凑过去,“想找什么?”
迟听雨捂着短时间内遭受两次暴击的脑门,语气却是冷淡:“药。”
明明已然可爱至极,偏还要维持出冷静自持的姿态,反差萌在可爱的基础上再上了一分。
惊云端一手攥着披肩,另一只手捂着迟听雨的脑门,“完了听雨,你这也肿起来了,像独角兽。”
迟听雨:……
说实话,惊云端的比喻是她短时间内都无法停止吐槽的,和委婉与唯美这样的浪漫词汇完全扯不上干系,甚至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且药就在你床头,听雨难不成是脑子还没缓过来?”惊云端朝着大小姐身后指了指。
迟听雨仿佛再度感受到了自己一大早就开始在做愚笨的蠢事。
她转身拿了药,推了推惊云端,装出一副命令语气,“去坐下。”
惊云端哦了一声,乖乖扯了把椅子坐好,由着迟听雨放轻了力度帮她上药。
迟听雨万分肯定自己几乎没有用什么力度,上药的过程几乎可以用“抚摸”二字来形容,偏惊云端在那小声啜泣,时不时还夸张地表演一场“倒吸一口凉气”。
“好疼呀听雨,”惊云端黏黏糊糊,缠着迟听雨不肯罢休,“这个时候,听雨的力气倒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