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渔失笑,“忘了,问你没什么用,但我也能当做夸奖收下了,那么,祝你们幸福。”
当她身影消散的时候,喻湖却是跌跌撞撞在天道境里横冲直闯,偏她无论如何都闯不过最后一关。
她抱着那面拦在她眼前的镜子,听着斛渔去问惊云端,她今天漂亮不漂亮。
原来如她想好一切一样,斛渔也早就想好了一切。
她有着自己那个世界的权柄,征服的权柄,她付出了所有,把征服拉到了这个世界里。
除了没能让惊云端再度恢复爆爆的战力以外,征服内游的玩家,还有虫族的伤害,如她过去所为,都被套在了游戏数据里。
她为什么不回答那个问题?
酸涩感与后悔充斥全身,她终是突破了最后的底线,“爱你,我爱你,小壶,让我见见你,求你了小壶!”
然而这次,没人再回答她,也没人再出来举止轻浮地勾起她的头发。
天道逝,世界同悲。
重重叠叠的乌云掩盖天光,仿佛过不久就会有大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似天地的呜咽。
喻湖的灵魂在那一瞬间都像是被抽空,可她仍旧能感受到灵魂深处的疼痛。
是这样吗,斛渔要的就是这个,她的爱,被她亲口承认过的爱。
为了这一句爱,不惜以身作赌,可她输了啊!
是她让她输掉的!
“小壶,别逗我玩了。”喻湖走过天道境的每一寸角落,这里处处都是斛渔的气息,可再也看不见斛渔,“小壶……我爱你,我爱你,别藏了。”
过去是斛渔疯,现如今,倒像是喻湖疯了。
征服降临,外面的战局瞬间扭转。
迟听雨蓝条不空,那么他们这些人都可以长长久久地活着。
连带着痛恨过自己无用的曲乐渠都痛快加入战局厮杀。
氪金玩家的力量一下就体现出来了,即便反应不如战士也抵不过她一身昂贵装备。
虫巢颜色变浅的时候,卡罗尔试图逃走,惊云端焉能叫他有此机会,她提剑上去,破开虫巢,蓝色剑光如同万马奔腾,浩浩荡荡涌虫巢。
一剑不行就再上一剑,虫族中凡有试图阻止的,尽诛之。
连留遗言的机会都不给卡罗尔,蓝色光剑带着势不可挡的架势,精准找到虫族大脑的部位,一剑刺入。
惊十二目眦欲裂,“你杀了他,你杀了我!”
“我说过,杀过你一次,我就还能杀第二次,第三次,卡罗尔,尽管不想承认,但杀人的本事,是你教我的。”
惊十二试图钻入虫母的腹部以求挡下惊云端一剑。
惊云端却忽然收起了光剑,惊羽胸前能源石隐藏,聚能炮开始cd,对着硕大的虫母尸体轰了过去。
“再见,哦,不是,这次是……”惊云端微笑开口,“再也不见。”
清扫战场异常容易。
卡罗尔死后,铺天盖地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远征军和内游人留下来扫尾善后,惊云端带着迟听雨还有一群征服里的奶妈开始挨家挨户上门治伤。
然星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他们这么挨家挨户上门,几天都跑不完的,不是每个人都有治疗舱吊命。
征服降临的那一瞬间,除了惊云端,除了迟听雨的脸,其余的数据一概都变回了游戏里。
迟听雨灵光乍现,忽然抓住惊云端的手腕,“端端,你记不记得,踏雪回春?”
长生谷终极技能,当时她在征服完成收徒任务时得到的。
踏雪是伤害,回春是群体治疗技能。
“我想试试。”
两个人找了一个空地,曲光琴悬浮在迟听雨跟前,她照着踏雪回春琴谱开始弹奏,身子逐渐腾空,莹莹绿光如同水波,层层叠叠地荡开。
惊云端乘着惊羽,守在迟听雨身边,为她打上一把伞。
回春技能所到之处,整个星际仿佛万物复苏。
喻湖却是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别弹了,别弹,那是小壶,是小壶……最后的命源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想存下这一点点命源。
惊云端挡在喻湖跟前,不叫她靠近分毫,“喻湖,这是斛渔做出的选择,此刻你在这痛苦纠结,有什么用呢?”
“斛渔从不后悔她的选择,我劝你也不要。”
在斛渔死前,喻湖就没有心软过一次。
死后再来奢求挽留,有什么用?
所谓的长生谷终极传承根本不是喻湖给的,而是斛渔算好了这一步,她是个疯癫的天道,但她又的的确确没那么残忍。
喻湖跌落在地上,在斛渔的世界里,连雨水都不忍心打落在她身上。
或许斛渔的爱不堪又背德,但她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了喻湖。
斛渔越好,喻湖就愈发难以接受,她张嘴呕出大片大片的血,猩红又狰狞,雨水却将那绽放在地面上的猩红之花冲刷。
就像她和斛渔之间的故事,不留丁点痕迹。
不,她和斛渔之间有故事吗?
大约是,漫长的一生中,被离别占据大部分的可怜故事吧。
蓝条耗尽,迟听雨虚弱至极,被惊羽接在怀里,威武不凡的机甲为了抱她,把小小的伞按在了脑袋顶上,显得分外滑稽。
“踏雪回春没用了。”迟听雨摸了摸惊羽富有冷感的金属外壳。
只能在特定时机特定场景使用一次的技能,用完后,技能栏里永久灰色,再也无法解锁。
“征服都快要消失了。”惊羽歪了歪脑袋,头上的小红伞也跟着她歪了。
“端端,你总是那么可爱。”迟听雨忍不住笑。
迟听雨看向天际,雨仍旧在下,可乌云终会有散尽的时候,就像人生途中会遇到的劫难。
不管怎么说,征服、星际,不止给了她一段奇妙的经历,还给了她一个可爱的爱人,她是感谢的。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正文没补到的后续坑都在番外,主线完在这里应该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