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能听千里,眼观万里,你心里想的什么,你的激动、兴奋、无奈、叹息......”
少年指了指自己耳朵,自豪道:“我都听的一清二楚。”
女孩毫不吝啬的赞扬道:“好厉害啊,阿雪!”
“当然!我可是顺风耳千里眼座下弟子!”少年笑嘻嘻道,将女孩肩上落的雪拍落:“时候不早了,先回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风雪中,留下一串脚印,待后人追上他们的步伐
雷鸣自空中划下,将本就岌岌可危的房屋掀翻了去
你听见了吗,阿雪?
少年捧着血雪,呜咽卡在喉间,万里血延,竟刺痛了他的双眼
不,我没有听见
你怎么会听不见呢?
她问,你怎么会听不见呢,阿雪?
......
喧闹声响彻在耳旁,韩之尹担忧的拍了他一下,少年从恍惚中惊醒,他瞧着二人,缓缓道:“我听见了。”
你听见什么了,阿雪?
少年看着自己的手,掌纹深深浅浅,手掌的大小依旧是一位少年———这时刻提醒着自己,他的身躯依旧是少年模样
由我的耳
由我的眼
去听,去看,去指引
这便是我要赎的罪吗,小莱?
......
“饶命......饶命......”无辜的人儿在灵力的禁锢中惊恐的呼唤:“家主......您为何?”
他话音刚落,喉间猛地一紧,仿佛有何东西呼之欲出
作呕感从五脏六腑中袭来,他双目发空,手脚也不再挣扎,似是晕了过去
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力从他口鼻之中探出头来,身后似有逼它而出的灵力追逐,它一伸出便朝着下一人飞去
韩之尹一掌凌厉的劲风将其拍碎
“坐落西方,那个末尾之人。”少年指着不远处的队伍:“他也被控制了。”
韩岳名一点头,一手捞起少年,向其飞奔而去
看啊,世间的洪流正流向正轨
阿雪,真的是这样吗?
少年紧闭双眼,他所听到的世界是如此复杂,人心隔着肚皮,别人听不见
可他却能听的见,那藏于心中的恶念或善念
他倒要看看,这场争斗中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阿宝姐姐不知道如何了......”
商队的车有条不紊的朝着境外驶去,韩凌芸给的通行证和签证当真生了效,看守境地的那群人果真没发觉出问题
孟梓抱着的孩童不住的哭泣,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我想阿宝姐姐......”
孟梓慈爱的拨开她眼帘前的碎发,看清了那双哭肿了的眼,她轻轻吹着孩童的泪水,自己已然落了泪
“阿宝姐姐去找家人了,他的姐妹还在等她。”
“可是阿宝姐姐不疼么......我害怕......”
孩童年岁不过五岁,经历了如此变故,她将孟梓看作家人,紧紧的抱住不肯放手:“我想回楼里,楼里的姐姐们都不知道去了何处,我只有阿梓姐姐了......”
孟梓搂紧了她:“倘若你今日见到你的母亲,你会去追她吗?”
孩童道:“会......可我想母亲......”
“阿宝的家人在京城里,她自然也是去寻她们。”孟梓抱着孩童轻轻摇着,笨拙的哄着孩子:“莫要哭了,你不会怕丢下你的母亲,阿宝也不会怕她的家人.......”
悠扬的小调从耳畔传来,她哼着幼时母亲唱着的歌,正如同回到了那幼时难得的岁月中
那等美好,又那等珍惜
安抚着路过的魂灵,思念着不复的时光
“怎么越来越多了?”
这些被控制的人们,没有自己的感情,没有痛觉,没有意识
他们掌握了最基本的剑术,仿佛是被人附了身,却又没有魂魄和意识,一板一眼的重复手下的招式
可是这招式为何如此眼熟?
韩凌芸回身一剑挡下身后,似乎从刚刚开始,这群被控制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多是一些不怕死的百姓,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决心,却在最后关头受人控制
不知为何,她心中竟如此哀凉
孟韵晟就地起阵,阵法将众人拢了进去,局限在小小的范围之内
进不去也出不来
受到控制的显然都是暴起的百姓们,几乎全京城的百姓们都奔赴其中,他们仿佛被不知名的东西所控制,有目的有方向的朝着他们进攻
韩凌芸从阵法中跳出,刚落在地上便被一道落雷击在脚下
她朝后躲去,显然那雷并非是要取她性命
“要找出究竟是谁在操控他们。”
韩凌芸步下不稳,孟韵晟连忙扶住了她,二人身位一换
孟韵晟以指作剑,削去了身后袭击之人的脑袋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预见这凡人的偷袭之术
身处战争旋涡,无疑是要眼观八路耳听八方,韩凌芸看着那抹还未来得及消散的灵光,她忽然意识到———这人的实力远比她预估的要高
“我知道是谁!”
一抹红色大剌剌的亮在她面前,少女挥着手中的一把红缨枪,身姿卓越,一跃到她身前,沾血的红缨如此醒目,她的容貌却半遮了起来,只露出两只明亮眸子
看到那双眸,韩凌芸一下子扑了过去,却被少女手中的红缨枪挡下:“我知道是谁操控了他们,只要你能带我进宫!”
韩凌芸握住红缨枪激动道:“你是金簪还是银簪?”
“你为什么没跟孟梓他们出境?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