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我的身体会被你占据……”她歪着脑袋,像是想了很久,想着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要上雪山,我的神武只有入尘了吗?”
韩芸还未开口,身旁的入尘忽地震动起来,片刻便从腰间飞出,而对面的韩凌芸只是动了动手指,便将其按回了腰间
韩芸连忙捂住失而复得的入尘,幸好韩凌芸只是逗她玩,不然失了入尘,她难以离开雪山
她这一想法刚刚落实就察觉到不对———她为何这么确定韩凌芸就是在逗她玩?
“你是我的心魔?”韩芸捂住脸笑了一下:“我分明是过了这一层,为何还会出现个你?”
“山主真是怪癖,收集那么多尸骨不说,还要利用人的欲望精神折磨着,我想不管是我还是他,都承受着同样的痛苦吧?”韩芸笑道
韩凌芸看着她,思绪似乎又飘远了,因为她的双眸又空了,而她怀中的小兔忽然冒出个头来,挣扎着要从领口中出来
鬼使神差下,韩芸接过要从领口中掉出的小兔,一把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
说来奇怪,或许是因为占据人家的身体,又或许是总是梦见她,所以自己对这个韩凌芸并没有精神上的排斥,相反还有些心理上的依赖
小兔身毛如白雪,姑且叫它雪兔,一想到这样冷淡人还要喂养雪兔,随时随地带着它,就觉得……可爱极了!
韩芸摸着雪兔的软毛,雪兔也从不挣扎,像是把她人成了主人———看来动物并识别不出灵魂的区别
不知过了多久,韩凌芸回过神来,看到她怀中的雪兔,竟然弯了弯唇角,韩芸见状赶紧将雪兔归还给了她,只是再接过雪兔的一瞬,韩凌芸的整个身体都在冒血
从眼角,鼻腔,耳朵,最后是口,七窍流血,鲜血染红了兔毛,可雪兔浑然不觉,依旧朝她怀里蹭去
这番场景让韩芸瞬间记起梦中的天雷,她身躯一震,竟也感同身受般跪倒在地,梦中的疼痛连接着精神,仿佛她的眼耳口鼻也在流血,她擦一把脸,手上并非是血,而是汗水
她竟是被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
“把三生石还给阿月,他等了很久。”韩凌芸道,沾着血的手在韩芸额间一点,疼痛瞬间烟消云散,直到意识清明,面前的人早已化作血水,消匿在风雪之中
连同那只毛茸雪兔
韩芸震惊的望着地上的血水,双手抚上额间,竟真的从额上摸出一道血痕
阿月......应该是山主的名字
为什么是未来?韩凌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韩芸挣扎着站起身来,身后忽然传来叶景天的声音:“......我刚刚怎么昏过去了?”
韩芸无从解释,只得将其拉起来,拍落他身上的雪。叶景天属风,刚刚失去意识的那一冻,险些冻僵了,只有灵力才能让他缓过来
有了灵力的加持,他这才好转些,原先冻的发紫的唇也回了温,叶景天忽然道:“你身上有血。”
韩芸顺手擦去了额间血迹,道:“刚刚和她说了些话,她帮了我一个小忙。”
叶景天定神看着她额间道:“你额间的金纹是怎么回事?”
韩芸触了触额间,她并看不到那里有什么,只是觉得额间发烫———她以为是血烫
“不知道。”她实话实说,但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韩凌芸母亲是上山间的人,她自身遗传到仙纹的概率极大,刚刚韩凌芸那一指,竟是将她的仙纹给点出来了
韩芸苦笑一声,她占据这身体那么久,却是一点也未摸清
“走吧。”
二人一路向上而去,风雪渐小了,她们也如愿见到了“事与愿违”
韩芸将腿从雪地里拔出来,在这里每走一步都万分艰难,这条路甚至比她们走过的那条还要难行
不过这里的景色也完全与之不同,长柳漫漫,从山这头延伸到山上,还有一条结着冰的河流———看来这就是传说中从山顶延到山下的河
“这里有人。”叶景天忽然道,他用剑拨开雪堆,雪下出现一张冻的发白的脸
这正是当时与他们一同上山玄天那伙人之一,韩芸他们将人从雪中拖了出来,却发现他早已僵了,身体已经处在发紫状态,叶景天探上他脉搏,摇了摇头,这已经回天乏术了
他面露惊恐,眼睛死死的望着前方,不知生前见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韩芸发现他指尖有凝固的血和冰,大概是刨过什么东西
“逝者安息。”韩芸道,伸手将其眼睛盖上。冻死的人眼皮是僵硬的,可灵力是温暖的,她将人眼睛闭上,让那双充满惊恐与不甘的眼睛藏于地下
“你和那个东西聊了什么?”叶景天忽然道
韩芸看着那人出神,玄天那组的人太多了,不知有多人留在了雪山:“没说什么,她问我是谁。”
叶景天挑了挑眉,继续问道:“就这些?”
“她问我这是哪。”韩芸道:“要我把三生石还给山主。”
“三生石在哪?”
“是我父母亲的剑,他们百年前曾来过雪山,山主给了他们三生石。”韩芸站起身来,看着冻结的河流,她踏入冰面,奇怪的是,她感受到了脚下的河流正湍急涌动着
“你参赛的目的就是归还三生石吗?”
韩芸俯身触碰冰面,她看到了冰面下湍急的河流,完全没有受到雪山的影响,甚至她还看见了几只躲在石缝里的小虾
“不止,我还想和你一较高下。”韩芸面不改色回道
叶景天笑了一下:“骗子。”
韩芸一剑刺穿冰面,惊动了河中的小虾,但触感并非是水的质感,而是更深更深的冰
“看来时间不一样。”韩芸道:“我知道冰日的作用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