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
——斯瓦迪亚文学家哈珀·李《杀死一只知更鸟》
大帐内,诸位库吉特贵族鱼贯而出,所有人起身之时,都瞪着坐在末位的罗夏,有些不够矜持且毫无涵养的贵族,还用冷哼和吐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恐怕罗夏已经死了百八十次了。
罗夏对此熟视无睹,甚至内心觉得这些人有些好笑,以这群白痴的政治素养和斗争经验,是怎么爬上高位的?
自己现在起码也算是塞加可汗半个自己人,没看见主位上的可汗,脸已经黑的像锅底了么?
这帮白痴还想抢老子功劳?有能耐来咬我啊!笨蛋!
不过几分钟,一屋子库吉特贵族便走了个精光,正当罗夏也想告退之时,却被塞加可汗留住。
整个大帐内,仅剩六位可汗侍卫与坐在塞加可汗下首的三位年轻贵胄,其中坐在最远的便是与罗夏一路同行的腾格尔·塞加殿下。
塞加可汗鹰隼一样的目光盯着最后一名贵族的背影离开了大帐,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闭目养神片刻。
“罗夏,靠得近些。”
塞加可汗出声道。
罗夏紧忙抬起屁股,离开座位,一溜小跑跪伏在塞加可汗面前。
“不用这么拘谨,我的千里马。”
塞加可汗注视着罗夏,柔声道。
罗夏抬起头,望着塞加可汗如炬的目光。
在那睿智、审慎的眼神下,自己心中所有的秘密仿佛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罗夏不禁心神剧震!这老家伙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他到底知道多少?又是从哪里知晓!
罗夏一拜不起,借着低头的功夫,故意用着哽咽的嗓音喃喃道:
“臣有罪,臣之前对可汗有所隐瞒,臣怕可汗厌弃,臣怕没有机会为可汗尽忠…”
罗夏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这辈子的难过事都想了一遍,努力的挤着眼泪。
好在塞加可汗并没有深究的意思,他面露微笑赞赏道:
“罗夏,你能从一介奴隶走到今天,为汗国开疆扩土,阵斩敌将,夸赞你一句俊杰也毫不为过。”
接着他面色凛然,话锋一转。
“但是!你要明白!今天你拥有的这一切是我赐予的!”
“我说你是那颜!你就是那颜!驻守萨吉彻堡的北境那颜!”
“我说你是响马!你就是响马!全库吉特汗国人人喊打的响马!”
“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罗夏跪地叩拜不止。
“臣明白,臣愿为大汗尽忠,为大汗驱驰,臣对大汗绝无二心!”
塞加可汗展颜道:
“看你是个可用之材,这才与你说些体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