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她觉得魏安宁有那么多优点,家世已经不怎样拖累她了。
宣夫人心里如何想不知道,而乍一听见这话的魏安宁却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条件反射想收回手。
若是之前,听见宣夫人这番话,魏安宁会高兴,高兴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了成效。
可现在的她甚至不愿意听到这番话。
她低垂着眉眼,黛眉轻蹙,似乎有些忧郁道:“老夫人,我伺候您不是为了肖想什么,您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我知道自己是万万配不上晏氏子的。”
宣夫人见她一副泫然欲泣之色,连忙拉紧了她的手道:“这是哪里的话?我可没有那样想你,也罢,相必你是还没有开窍,这些日后再议,你这丫头真是个水做的人儿。”
宣夫人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对魏安宁更是满意,越发觉得她是个真诚善良,不爱慕虚荣的孩子。
……
陪宣夫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魏安宁终于得到宣夫人的首肯,能自己出去走走了。
魏安宁对晏府许多地方都十分熟悉,青州晏氏作为百年贵族,即使只是家宅也能看出高雅底蕴,府里做到十步一景不是夸大其词。
魏安宁却没有心思去看风景,而是直奔着武场而去。
还未走到便遇到了晏伊人和晏子悦。
兄妹二人在莲湖旁的晚亭坐着,似乎在吵什么,彼此脸色都不好。
魏安宁上前去一一问了个好。
看见了魏安宁后,晏伊人不看晏子悦了,转而对着她问道:“你是要去武场?”
魏安宁停住脚步,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晏伊人没等她回答,直接说道:“不用去了,三姐姐不在。”
魏安宁睁大眼睛道:“三小姐真的……病重?”
病重二字说的极其艰难。
她感觉头有些眩晕,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担忧难过一下子又冒了出来。
下一刻便听见晏伊人轻声道:“没有。三姐姐没有病重,我跟你说,是看在那日你帮了我一个忙的份上……”
魏安宁连连点头,急切的眼神看向她。
“三姐姐她,去参军了。”晏伊人这一句再次让魏安宁心脏狂跳。
她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这种。
可她想起三小姐那红缨长枪,忽然觉得,那确实是三小姐该走的路。
“真好。”魏安宁说。
……
告别晏氏兄妹后,魏安宁没有转身,还是去了武场。
她站在树的外墙,可巧,她今日也是穿着水绿衣衫,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魏安宁是究极悲观主义者,也常有莫名的直觉,初见便有隐约感到离愁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样快,快到连第二面都未曾见到。
她想,真希望自己也化作一支纸鸢啊,能随着这风,去有晏三小姐的地方。
若是无法去有三小姐的地方,那便挂在最高的树梢上,看流云清风飘来过去,没有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