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弦月抬起头,撞进童惜那双清潭静水一般的眸子里。
她在看我。
或许在童惜的心里我也有那么一丝不同?
这种认知让她忍不住战栗。
这两日萦绕在心里各种负面情绪都一并散去,心里密密麻麻生出另一种仿若踩到云端的情绪。
那是一种神明偏爱我的窃喜,并带着无法忽略的惶恐。
……
童惜在蓬中人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仿若高悬天上的明月,却比明月耀眼灼人,众人仰望她追捧她,却不敢擅自靠近。
除了风弦月。
所有人都知道,童惜对唯独风弦月是不同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物质是这样,感情也是。
风弦月曾经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真正的豪门大小姐,那么优越的身世那么大的差距,没有人会产生“嫉妒”这种只在社会地位相差不大的人之间会有的情绪。
“她明明什么都有了,可为什么连童惜都偏爱于她?”
有人红着眼睛说出了许多了埋藏在心底的如附骨之蛆的嫉妒。
于是在风弦月此后不察觉的时间里,攀附在她身边的人骤然少了许多。
风弦月没注意到,也是因为并不怎么在意。
她与童惜都不是多话的人,童惜清冷寡言,她也并非外向活泼的性子,可她在童惜身边时,即使无言也不会觉得无趣。
蓬中晚修结束得并不算晚,也就只多了两节大课。
一节艺术大课,一节文化大课,每节课五十分钟,算起来七点半就放学了,在盛夏时的这个点,天都不至于变得漆黑。
但如今已经十月中旬,天暗得早了。
风弦月早已将一些必需带回去的物品放入包里,却没有站起身,眼神落在童惜身上。
她知道童惜每次最后离开就是懒得面对在人潮中可能引起的不必要麻烦。
“弦月,走吗?”
两个好友站在门边,眼神里有风弦月看不懂的异样。
二人果不其然看见了风弦月的摇头拒绝。
“走吧,童惜在这里她不会走的。”
林凌拉了一下艾可的手,示意她一起离开,只是语气怎么听都有些酸。
艾可又对着风弦月道:“那以后我们就都不叫你了,你……”
她话音未落看向风弦月身边正在沉默看着书的童惜。
白炽灯下的那半张脸散发着自然生辉的光芒,灼目耀眼。
她的话久久未说出口,林凌便把她拉出了教室。
风弦月觉得往日好友有些奇怪,也恍然感觉到这段时间她们似乎不自觉疏远了自己。
她看了一眼门外,又收回了思索的目光。
很多人都以为林凌和艾可是因为觉得这段时间风弦月黏着童惜才疏远的风弦月。
确实对象没有错,错的只是逻辑。
准确来说,她们更加觉得是风弦月主动疏远的她们。
或许连风弦月自己也没发觉。
知道风弦月和童惜认识,甚至关系不错时,林凌艾可是非常兴奋的。
她们何尝不想跟童惜做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