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形状好看,如同弯弓的唇也是苍白晦暗的。
虽生得一副好颜色,却给人不详之感。
他似乎被童惜的眼神烫到了一般,又连忙低头将脸藏住。
“我,我不好看。”
“我似乎认得你,你是谁?”
怎么可能?妹妹被那个男人带走离开的时候才三岁,怎么还会记得他?
芜猛地抬起头。
“告诉我答案。”他看见童惜眼下那颗似乎能蛊惑人心一般的红色小痣,心念一动。
那些在他心里模糊的记忆又清晰起来
在妹妹还很小的时候,她脸上的红色小痣更小,小到若隐若现,除了全身心爱着她的芜,都没有人发现。
芜那时才四岁而已,却也能天生能理解不会说话的妹妹表达的意思。
那么,童惜能无时无刻感受到他的存在,甚至会觉得他熟悉,似乎也有迹可循。
那种血脉相连的战栗感让他手脚发麻。
他最终是狼狈离开的。
童惜看着他固执沉默的背影,关上了门。
……
芜转身离开时比任何时候都痛苦。
他能感觉到童惜微弱的失望,可他还是头也不回,久违的苦涩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沿着下颚浸湿了衣领。
甚至阿杏自杀的那天,他都一滴眼泪未流,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心早就腐烂了,从里头流出恶臭的脓水,浸染了他全身。
爱,或被爱对他来说都是不必要存在的情绪,他曾经最爱的人是阿杏,可后来午夜梦回时只记得阿杏歇斯底里的发疯,以及落在他身上各种渗入骨髓的疼痛。
逐渐地他感受不到爱,也不再试图去爱谁,他的心里埋了一颗雷,随时能让他爆炸,这种痛苦愤怒时常折磨他,只有将怒火转移,他的心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即使是搬去17区见到了小时候那样爱的妹妹,他心里竟然都没有太多正面情绪了。
他以为他只能这样了,却意外在那天下午,再次看见了童惜。
他习惯性低头与人擦肩而过,也习惯性想从人身上带走点什么,根本没注意到对面的是谁。
他做这样的事就跟呼吸一样简单,从没有人发现过,可那天意外被人按住了肩膀。
他惊异抬头,猝不及防看见了比晨曦还耀眼的人,仿佛无尽长夜里唯一的光热,不期然让他心里一角感受到久违的灼热。
陡然升起的血脉相连的震颤让他头脑发昏,毫无理由的,他就是知道,她是童惜。
爱意骤然回归,他察觉,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爱她。
正是因为爱她,才不会与她相认。
……
“所以,他是我的哥哥?”
渡口处的童惜也难得露出诧异之色。
要知道,她一生亲缘单薄,五岁之前的事她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那个妈妈并非她的亲生母亲,亲生母亲她是半点印象都没有,至于那个爹,要还不如不要,而他们确实也早早出意外没了。
没想到还有个哥哥,她回忆自己那一世,确实没有这个哥哥的存在。
她想了两秒,无法得知答案,她便将之放在脑后。
她最担心的还是风弦月,绝对不希望风弦月重蹈覆辙,她不该在花一般的年华里那样凄惨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