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夏本身就无所谓生活在城里还是山村,既然阿公阿嫲更希望她进城,那便如他们所愿。
得到蒲夏点头后,蒲丛和明月芳内心百感交集,明月芳更是抱着蒲夏痛哭了一场。
“夏夏,你本来就是富人家的孩子,是阿嫲不对,那个时候老眼昏花怎么就把你给抱错了,让你吃了十几年的苦。”
明月芳对着蒲丛都没说,可内心是焦灼不已的,十多年的那晚过去太久了,所有的细节都模模糊糊,她半点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错误,只能将错误归咎于自己。
蒲夏将满眼泪光的阿嫲抱住。
“阿嫲,你没有做错什么,做错的另有其人。”
……
与此同时,一个县城的公寓楼里,传来一声惊呼。
“什么!”
蒲厌怀疑自己听错了,“阿爸你开玩笑的吧?你们要去阜市?”
阜市可是大城市,消费什么的都不是普通县城能比的,最重要的是他爸妈两个一辈子连县里都没去过几次的老人突然说要去阜市,谁听了都惊讶。
“你没听错,我跟你阿妈要去阜市了,以后养老钱你要定时打给我们。”
“不是,你们去阜市干嘛?我们又没有亲戚在那里,而且夏夏怎么办!我早就跟你们说了把夏夏带到我们这个县里来上学,你们老两口说舍不得不愿意,现在你们说要去阜市,我就回来把夏夏接走。”
蒲厌其实也知道是夏夏自己不愿意跟他们来,可是他始终不愿意接受女儿对他们这对父母半点感情都没有的事实,只能洗脑自己是阿爸阿妈不愿意让夏夏来。
蒲丛听见他这自欺欺人的话没有跟他计较,而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现在蒲厌他们还愿意每个月打钱过来,若是知道夏夏不是亲女儿,还会愿意吗?他们想在死前给夏夏多攒点钱,没有儿子的这笔钱就困难很多。
“喂,阿爸?你在听吗?”蒲丛沉默的空当,蒲厌也理智回笼了,他阿爸阿妈有多爱夏夏他再清楚不过了,不可能离开夏夏去阜市的,除非……
“阿爸,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夏夏也要去阜市了?”
“嗯…”
蒲厌扶额,前段时间他阿爸就破天荒打电话过来说了村里中学取消的事,他知道阿爸阿妈肯定在为夏夏入学的事担忧的不行,可也不能直接莽去阜市啊。
“夏夏去阜市能找到学校吗?大城市的入学名额可不是简单的,你们要是能找到门路,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但问题是根本找不到门路进去啊,我知道你们疼爱夏夏,但是能不能再等一等,过段时间行不行?”
蒲丛一听蒲厌这话顿时觉得话里有话。
“怎么回事?”
蒲厌压低声音道:“前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厉害的老板,还帮了他个不大不小的忙,他跟我说他在阜市八中有关系,明年帮我活动活动,大概要花个一两万,我就想说等事情定下来了送夏夏去的,反正您两老千万别乱来哈。”
蒲丛听了知道自己儿子还是有在为夏夏打算,心里顿时舒坦不少,对他的怨气也少了许多,不过心里越发确信,不管怎么说,就像当初阿蛮说的,他跟夏夏终究还是没有那个父女缘分的。
“你这才像个当爹的……厌儿,阿爸跟你实话实说了吧。”
蒲厌好久没听见阿爸叫他“厌儿”这种亲昵温柔的称呼了,心莫名的一软。
蒲厌缓下语气,“阿爸,你要说什么就直说。”
接下来,随着蒲丛缓缓道来,蒲厌的笑容逐渐凝结消失,直到最后电话迷迷糊糊的挂了,他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