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也真是糊涂了,都过了半夜,人家都吹灯睡觉了,现在去合适吗?”
李氏小心地问。
“哦,你看我——”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反正眼下也睡不着,把这事给二夫人说一下也无妨。于是,便说:“夫人,有件事给你说一下:可能咱们不能在京城待下去了,要到南方一个小县去任职。”
李氏小心地问:“去当县令?”
“唔。”
南星说:“唉,这朝中的事真是说不清。皇上整天不上朝,首辅又软弱无能,实际上对邪派官吏是纵容。东林党也没形成气候,不足以与他们对抗。这样下去,还不如远离官场,要么回老家,要么就去这小地方去任职。夫人,你说是去云南那个小县任职好,还是一走了之回老家好?”
二夫人李氏稍稍想了一下说:“老爷,我看还是听从朝廷调遣,到云南那个小县任职好。虽说路途遥远,辛苦一些,咱们身体也不错,咬咬牙坚持一下也就过去了。如果皇上和首辅发现贬了你,或是正派官吏和东林党人掌握了重权,你还可以官复原职。如果辞官回老家,等于违逆了朝廷旨意,再想返回朝廷,恐怕机会就少了。”
二夫人这番话,赵南星听了很受感动。平时,朝中有什么大事,他一般回家从来不说。怕女人知识浅薄见识短,一旦自己意志不坚定,听了她们的话,把事办砸了犯不着。
今天,听了二夫人的话之后,他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别看是女流之辈,遇大事还真有见识。说着,他一动情,把二夫人搂在怀里。
自从入朝之后,丈夫公务繁忙,难得同二位夫人亲热一下。见丈夫如此表现,李氏脸色一红说:“老爷公务忙,还有这闲心?让人看见......”边说,边在他怀中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赵南星难得有这好兴致,与二夫人搂了一会儿,二人并排坐下。
看着妻子那绯红状如满月的笑脸,赵南星说:“我只说你们识不了几个字,遇大事时没有主意。谁知,你比我想得还清楚。”
“感谢老爷赞赏。能给老爷出点好主意,我心中也高兴。”李菊香的话出于真心。
赵南星高兴地说:“我再与你姐(大夫人冯氏)商量一下,咱们就准备到云南那个小县上任吧。”
第二天中午,赵南星来到隔壁顾宪成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最后问:“宪成,皇上听信了邪派官吏的话,要把我降职到云南一个小县,申时行首辅又是‘好好先生’,遇大事不敢自己的意见,你说我去好还是不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