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磊往一楼的储物间走,边走边说:“储物间有个医药箱,里面有体温计。退烧药可能真的过期了。”
安啸禹看了下表,八点刚过,他对于小安说:“我去买药吧,你看着他俩。”一个精神不好,一个身体不适,没有一个让人放心的。
于小安有些犹豫,“没有外卖什么的吗?”
航磊这时拿了体温计出来,“小区北门有家二十四小时药房的,应该能买得到药。”
安啸禹拎起自己的外套边穿边出门,“马上回来。”
邵翀对自己的身体很无奈,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不止帮不上航磊的忙还要添乱,眼巴巴地看着突然又精神起来的航磊,邵翀说不清楚自己生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先睡会儿吧,禹哥买药回来再叫你。”手从邵翀额头拿开,航磊看了眼自己另一只手里的水银体温计,三十八度七。
邵翀这时不时发烧的体质航磊已经习惯了,却还是无法淡然处之。
邵翀不是听话,是真的没有体力再坚持,吃了药便睡了,一睡便是好似昏迷一般。
他真的太累了,现在有安啸禹他们在,邵翀心里还不那么担心,又或许,真正该担心的时间还没有到来。
安啸禹和于小安两个人分工,于小安陪着航磊,安啸禹看着邵翀。
这种时候,明明是最需要人来帮忙的时候,他们几个就像是拧在一起的绳索,更加坚韧,不需要另外的人,靠自己就能扛的过去。
航磊依旧动也不动地盯着灵堂上的蜡烛,据说那是大姑的指路灯,不能灭的,虽然心思有一半在邵翀身上,但他始终目光如炬,牢牢锁在灵台上。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邵翀就醒来了,挣扎着坐起身,身上难得的爽利,不似昨晚那样浑身不舒服,应该是已经退烧了。
他看到安啸禹正在房间的沙发上歪着身子打盹,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条毛毯走到安啸禹身边想要给他搭上。
安啸禹在同一时间睁开眼睛,他声音有些暗哑:“醒了?”
邵翀点头,他对安啸禹的态度要随和得多,不像和于小安那样抬杠顶嘴,笑了笑,指了下自己的嗓子,说了句话,没有发出声音。
看口型,安啸禹知道他想让自己再睡一会儿。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活动酸困的关节,“不睡了,下去看看他们俩吧。”
邵翀点头。
楼下烛火的味道很重,安啸禹没有睡够,有些没有睡醒的困乏,脚步异常沉重。
于小安听到脚步声便赶紧把食指竖在嘴边,冲他俩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航磊在清晨的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于小安总觉得他睡得很浅,希望他多休息一下。
他俩特意放轻脚步,却看到于小安转回头去检查航磊的状态的时候愣住了。
邵翀走到航磊面前,看到他睡梦中的脸却不平静,眉头紧蹙,紧闭的眼缝中流出了眼泪。
两行清澈的泪水如同一股欢脱着奔涌向前的小溪顺着面颊流下,在下巴处凝成水滴。
邵翀的心跟着抽动了一下,像是被人用力捏住了心脏,下一秒就要被夺去生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