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意外。
可无法否认心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担忧。
航磊很快开了药回来,年轻护士戴着口罩,只露着两只眼睛在外面,冷淡地看了一眼航磊,“谁输液体?”
航磊把邵翀推到前面,“他。”
护士瞄了邵翀一眼,指了指旁边陈旧的木制长椅,“坐下等我配药。”说着迅速且熟练地动作着,把药配好,拎着针头过来看邵翀,“输哪只手?”
邵翀沉默着抬起左手。
护士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找准血管的位置,迅速地把针头插进皮肤下面,邵翀还没反应过来,针头已经在他身体里了。
不多时,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流进去,他感到左手手背凉凉的。那好像是流进身体里的能量一样。
护士帮他调好流速,“办住院了吗?没办住院就到走廊里找个座位坐着输吧。”
住院?航磊懵了,都没想过发个烧还需要办住院,而且医院这地方,总能轻易让他想起大姑最后的日子。
安啸禹马上说:“我去办。”
于小安帮邵翀拎着输液瓶,“翀少,看这么多人围着你转伺候着,心情应该不错吧?”
邵翀点点头,“特别是你也伺候着我,让我心情格外好。”说完,难得抿起嘴扯出一个笑容。
于小安抿起嘴,“哦~那您且病着吧,我还蛮乐意伺候的。”
“抖m吗?”
于小安痞笑一下,“大概是吧。”
安啸禹很快办好住院手续,住院部在另外一栋楼,于小安一路举着输液瓶“护送”邵翀过去,中途安啸禹要换他他还不同意,“我要伺候翀少,多难得的机会啊!”弄得航磊哭笑不得。
安啸禹给邵翀办了单独病房,在医院大厅、走廊到处都是乌泱乌泱的病患,随处可见拎着输液瓶抢座位输液的时候,安啸禹开了间单独病房给邵翀。
这小小的“奢侈”,让航磊心生暖意。
环境自然不比星级酒店,但是有单独的床、有陪侍的床,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及一台小电视,还想要怎么样?一床难求才是正常情况。
“禹哥……”航磊想说点什么。
安啸禹刚要摆手阻止他说那些感谢感激的话,就被于小安抢了先,“磊子,你最近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以前的你可从来不在乎这些。”
是的,人是如此,自己口袋满盈,别人多花几个钱自己迟早也会还回去,往往更加不拘小节。
可此时航磊没有底气这样做,他现在手头的财产,就只剩航远茹留给他的那套别墅。
可是以后的学费、生活用度、两个人的开销都不能不计算进来,就算再半工半读,一下子从富二代变成孤儿的感觉也让他很压抑,让他在花钱上面变得异常拘谨。
正因如此,当于小安看到他还是惦记他给他买“老三样”,甚至买更贵的东西的时候才会不那么开心,可是在他该接受他们的好意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怯懦也让于小安内心沉重——这不是那个一直替他挡风遮雨咋咋呼呼的航磊了。
——在经历了航远茹生病到离世这件事之后。
面对于小安的问话航磊说不出话来。
安啸禹拍拍他的肩膀,帮于小安把邵翀的输液瓶挂好,“记着,以后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