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可怜。”

斯内普狂怒的面容忽然被慈祥所覆盖，他怜惜地注视着那些竭力死战的无畏机甲，喉间回荡着瘟疫与永恒之神的低语：“为什么要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呢？为什么就不能和我的孩子们和睦相处呢？你们难道还没有发现吗，黄金王座上的受诅咒者，和我没有任何的差别啊。而我会给予你们比他更多的温柔和爱，来吧，孩子们，投入我的怀抱。”

这裹挟着粘稠痰音的低语拥有扭曲心智的力量，即使军团牧师们拼命催动灵能昂声颂唱《圣言录》，也无法阻挡一些战士在纳垢的低语声中产生动摇，甚至放下了指向病毒恶魔的枪口，如同提线木偶般踉跄着走上前去，就要给这些腐烂恶臭的生物一个拥抱。

也就在这时，一道厉声呵斥震醒了战士们的心智：“妖言惑众，当斩！”

永夜之镰以一道吊诡的弧度斩断了破败王子的下颚，将来自疾病慈父的诱惑封堵进斯内普的咽喉深处。莫塔里安周身缠绕着冥河提灯产生的绝美极光，这些微小的菌群在苍白之子的催动下大肆啃噬着斯内普蔓生的触手，将其化为飘散于空气中的无害微尘！

偏头看了一眼自己恍如大梦初醒的基因子嗣，莫塔里安暴喝道：“还不快滚！！！”

“撤退！撤退！”泰弗斯竭力大吼着，“我们只能成为大人的负担，立刻撤退！无畏兵团，回来！”

“很好，很好，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莫塔里安。”

慈父纳垢的声音透过斯内普的口腔鸣响于现实宇宙之中，他昏黄浑浊的腐化眼眸注视着肩披极光、手持黑镰、恍如神只的死亡之子，轻笑着说道：“你是我最看好的孩子，在病毒和细菌上有着超凡脱俗的才能，你不应该被帝国的规矩局限住。什么病毒武器使用条例，什么细菌战限制令，忘了它们吧，我的花园能让你尽情发挥才能，肆意泼洒病毒和疾病。来吧，莫塔里安，成为我的孩子，成为我最为骄傲的王子吧！”

“肆意泼洒病毒和疾病？纳垢，你还是个顽童啊。”莫塔里安摇头失笑，和他父亲一样漆黑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眼前这头恶魔王子的身上移开，时刻都在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弱点和破绽，“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啊。”

被纳垢一缕意识附身的斯内普微微一愣：“懂？懂什么啊？”

“我之所以发挥自己的天赋，制造海量的毒气和病菌，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从亚空间中捕捉你们这四尊邪神的爪牙作为培养皿……”

莫塔里安目光一厉，身后泛着金属光泽的虫翅振动频率骤然大幅提升，悍然洞穿了破败王子用无数增生的内脏和肢体构筑成的防线，高举的巨镰深深剖进了这头异端的胸膛，几乎将其从正当中斩成两半！

在漫天泼洒的腐血脓浆之中，莫塔里安挥镰振去刃上的秽物，冷厉地说道：“……就是为了用它们来造福人类啊，蠢货！”

“顽固的孩子……”

这一缕纳垢意识见语言无法对莫塔里安造成腐化，便立刻从斯内普身上离开了。祂不敢在现实宇宙中停留太久，因为那轮在亚空间里熊熊燃烧的冰冷太阳，绝对会趁机将祂苦心培育的花园焚烧成白灰死地，甚至还有可能往祂的坩埚里添加那夺命的咖喱！

斯内普的意识回归身体，他丝毫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在第一时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捂着纵贯躯体的巨大伤口，对莫塔里安痛骂道：“你这没良心的白眼狼，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教授你知识的老师吗？！”

“老师——斯内普，这是我最后一次称你为老师。”莫塔里安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永夜之镰在他身侧摆出了标准的收割姿势，“我十分感谢您这十三年间对我的教导，现在，请您赴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