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鲁斯被察合台气得又一阵干呕——巧高里斯之鹰的驾驶技术无疑是一流中的一流,不是谁都能在崎岖山道上,把一辆临时改装的巴士开出260迈的高速,飘移、变向、连过十八个发卡弯一气呵成,是驾驶员中的豪杰。
但问题在于,伟大之狼并不习惯贴地飞翔,特别是他在上车前还被血天使哄骗着喝了一整杯热巧克力……
能不吐在车里,已经是他竭尽全力克制的结果了。
眼看黎曼就要用他发达的犬齿给察合台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纪念品,车厢中一个沉稳的声音说:“好了好了,难得老爸带我们出来玩一趟,你们俩有什么看不对眼的地方,等回去了再解决吧。”
察合台被轻轻地推下了车,身穿叶绿色棉质短袖的荷鲁斯抬手挡了下明媚的阳光,俊朗的面孔上勾起一丝笑意:“真是个适合户外活动的好天气啊,你说对吧,科拉克斯?”
“我持有不同的看法。”暗鸦之主悲伤地看着影月苍狼在太阳下闪闪发亮的光头,把自己紧紧地裹在黑色的连帽卫衣里,“白昼朗朗,黑暗茫茫;前路有缺,苦痛无常。太多的光不一定能带来希望,还有难以忍受的损伤……”
“小渡鸦的意思是:他快被晒伤了。”
高大的脏辫壮汉将两人提起来拎下了车,红天使·安格隆在阳光下舒展着自己因久坐而略显僵硬的筋骨,抻了抻身上的白T恤和蓝色短裤,朝车厢里喊道:“福格瑞姆,你带防晒霜了吗?”
“它现在在圣吉列斯手里。”凤凰大君有些恼火的声音传来,“看在老爸的份上,你能不能少挖一点儿?!”
“啊!我习惯性地把翅膀的分量也算进去了……”圣血天使讪讪地说。
“给我也挖一指头。”涤罪圣蝠毫不客气地说,“我比科拉克斯更讨厌阳光。小莫蒂,你要吗?”
“谢谢,免了。”
穿着白色连帽无袖背心的莫塔里安下了车:“我虽然白,但不代表我和你们一样畏光。”
安格隆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戴着兜帽?”
“因为这个。”莫塔里安面无表情地摘下兜帽,他头皮上刺眼的反光射得科拉克斯和安格隆睁不开眼,尤其是当荷鲁斯凑过来的时候,双重的反光变得更加致命了。
“那个……”被遗忘在一旁的警长小声说道。在浑身都是呕吐物的情况下,他不敢把嘴张太大。“各位是来巨山小镇旅游的吧?”
“不然呢?”察合台喝了一口马皮酒壶中的马奶酒,奇怪地反问道,“我们费劲巴拉跑过来,难道是为了参观你母亲的坟地?”
警长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被一口呕吐物给噎住了。幸好就在这时,一名黑发披肩、古铜肤色的高大男人从巴士里走了出来,责怪地说道:+察合台,不要对警长先生无礼,快道歉。+
咦?他怎么知道我是警长?
圆圆脸的警长怔在了原地。听见高大男人叱责,蒙古汉子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朝警长草草一抬手:“对不起,你妈妈没死,她只是去了天堂。”
这有什么区别吗?!
不等警长发作,那名黑发黑眼睛的高大男人就从巴士上走了下来,热情地朝警长伸出右手:+不好意思,先生,我的儿子给您添麻烦了。我们是弥赛亚一家,特地来巨山小镇度假旅行的。我该怎么称呼您?+
他的嗓音很特殊,好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但又感觉四面八方都在重叠回荡,就连无形无质的日光,似乎都扭曲成了肉眼可见的符号。
应该是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