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清水只是出现月亮投影的条件之一。

没有清水可以有镜子；没有镜子可以用光滑的地面；如果这些都没有，还有每个人的眼睛也能投影出月亮。

世间万物能够投影出月亮的东西简直数不胜数。

所以月亮是本体，本体的出现与否与水清有毛关系？没有关系啊！

所以水清月自现是浅层的理解，水清月不现也是不够彻底的理解。

钦山和雪峰争论来争论去，始终没有挑明重点。

这时，岩头站起身，走到水盆旁，一脚将水盆踢翻。

这一瞬，刘夜身躯一震，脑子嗡嗡作响。

他心说，“卧草，岩头的行为让人的视线不再关注投影，而是关注高高挂在天上的那个本体，从此后，我们知道本体的所在，不会再迷茫。”

念及此，刘夜睁大了眼睛，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心说，“一个清水盆有一个月亮的投影；两个清水盆有两个月亮的投影；三个清水盆有三个月亮的投影；如果有无数个清水盆就会有无数个月亮的投影，可是作为本体的月亮却永远只有一个。”

他看向雪峰禅师，问：“大师，这个我，会不会也是自己本体的一个投影呢？”

雪峰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他不死心，又问钦山禅师，“大师，现在这个我会不会也是自己本体的投影呢？”

钦山一甩衣袖，也离去了。

刘夜也不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他现在感恩和高兴还来不及。

他喃喃道：“是啊！这个问题又怎么能别人来替我解答呢？应该由我自己找出答案。”

念及此，他在冥想世界里，双目一闭，双腿一盘，进入了参悟公案环节。

不知不觉，他又达到了忘我的境界，又踏上了他自己的时间长河，又穿过三千年的壁障，再次面对那个巨人泛着金光的眼神。

这一次，他无惧，因为他知道这些不过是记忆，是曾经他的历史在他灵魂里投下的影子。

“投影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他心说。

虽然他还能感觉到巨大的神魂威压，甚至神魂在颤抖，甚至神魂正在变得虚弱，但是他始终昂首挺胸向两个巨人走过去，直到汗流浃背，直到他双腿颤抖，直到他不能呼吸，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终于，他走过两个巨人，忽然双眼一黑，昏死过去。

但那又如何？他下一次再来，轻轻松松就能站在这里。

当他醒来的时候是辰时，感觉有点头痛，神魂确实受损，不过远不及自己想象的严重，至多休息半个月就能恢复。

他的眼里毫无沮丧或疲惫，而是异常兴奋，就见他并指一引，一柄两尺长的灵剑激射而出，然后从这个位面消失。

接着，一柄又一柄和它一模一样的灵剑出现在百米高空，一共三十几柄，不过只持续了两息便全部消失了。

他却轻声笑道：“果然，漫天飞剑可以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