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媸奴听罢不为所动,还是轻蔑地看着漠北宸,“我一介女流,没有文化也不懂政治,任你能言善辩,却自始至终都不帮我,又作何解释?”
“没有文化不懂政治就闭嘴!什么时候没有文化都是理由了?说出口不羞臊吗?开始,我只觉得你是以狂傲掩饰脆弱,却没想到,你只是在用狂妄来粉饰愚蠢!”
“嘁~”
“呼……先前,任你张狂,我都视而不见,不是怕了你,而是不想因为你毁了大局。别的不说,打架,我蓝龙家的人还真没怕过谁。”漠北宸气着的咬紧牙关,不想与媸奴理论下去了。
媸奴没有回嘴了,尽管听不懂漠北宸的话,但眼中依然透着得意——他急了他急了,被说中痛处跳脚了,无耻的男人就是虚伪。
漠北宸真是急了……
“你明知道我挡不住木国,但是还是以没办法为理由,费尽心思地激我去送死,现在找到了替死鬼了,就心安理得了是吧?有用吗?你依然没有完成你守护万蛇的使命,只是拉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陪葬而已,万蛇还是守不住,还是毁在了你的手上!”
“我去,是因为我要为水国和同盟拖延时间,哪怕无济于事,哪怕付出生命,哪怕那样我就没法完成我的心愿!我倒是真没想到…你是个如此自私且不择手段的人,混沌凶兽先选仇老鬼再选你,当真是瞎了眼。”
“放屁!这句老娘听懂了!你说我自私自以为是是吧?你又何尝不是在揣测于我?你知道我的出身吗?你知道我的经历吗!?”指责的话媸奴可算是听懂了,也跟着吼了起来。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拍着胸口,声音激烈,“老娘我从小混迹万蛇,好不容易成了乞儿小帮会领袖,后来帮会被灭了,又被人卖做女奴,你知道毒国的女奴怎么生活吗?尤其像我这种战败的女奴?!”
“被绑在大厅赌桌边木床上,都不如筹码值钱!我的身边绑着很多,她们都是烂赌鬼的妻女!就在那里替她们猪狗不如的男人、父亲还赌债!我见过多少女孩子惨叫着阿爹阿爹救我,夫君夫君救我!可那些赌鬼却在红着眼睛赌!他们只想翻盘!”
“万幸我被阿娼发现,才收在身边才保住了性命!即使我成了混沌使者,依然改变不了毒国的现状!我接触的男人,十有八九都是禽兽,剩余一两个,就是你这样的衣冠禽兽!你们连自己的骨肉都能卖!就为了自己回本钱!”
“漠北宸,你这一套弯弯绕老娘见得多了!我就跟你说了,你要是能救下万蛇,万蛇的女人你喜欢哪个随你选!就是想我们姐妹一起也无所谓!你喜欢玄姬?好!老娘也替你把她哄来!”
“你……”
“少特么废话!要么救下毒国给我看!要么老老实实的滚蛋!不要天天口口声声的国家大义,让人满心厌烦!水国的、大少爷!”
说罢,媸奴双目泛着泪水,愤怒的盯着漠北宸,气的颤栗不已。
漠北宸沉默了,媸奴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维,不能听进别人话里的意思了。
亦或者,他们二人从始至终便不在同一个世界,从头到位,都是互不理解的各说各话,只顾着自己的道理……即便在万蛇争吵了那么久了,也只是在固化自己的印象——他们从头到尾,都说的是两件事情。
漠北宸恨恨然吐出一口浊气,大步走出房间,砰的一声甩上房门,径直向滑天语的宅邸去了,“阿娇阿俏!收拾床铺!她碰过的全都扔了,看着恶心。”
漠北宸走了很久,媸奴愤怒的眼神变成鄙夷,又变成了迷茫,但她依然坚定的以为,下一秒漠北宸就会借着愤怒的气势冲回来,把自己狠狠的扑倒……
门开了。
可是并没有漠北宸,只有阿娇阿俏冷漠的走进来,把她的东西全都收走扔掉了,只剩下穿着小衣的媸奴愣在冰冷的床板上。
阿俏将媸奴的破衣服摔在媸奴脸上,与阿娇扭头就走,后边跟着的阿紫沉着脸看了一会,还是留下一件替换的干净衣服,欲言又止的离开了。
媸奴就在屋里无神的坐着。
待室内重新安静,眼泪夺眶而出,渐渐的克制不住……她抱着衣服哭得蜷缩起来,就像儿时乞讨的寒夜一般。
她清晰的记得上一次的哭泣,就像今天一样。
那次是遍体鳞伤的小媸奴抱着一件破衣服,缩在地板草垫上,她视若义父的帮派头目强暴了她……
那天,她的身体被狠狠的揉碎了,今天,她的心又被狠狠的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