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蛇和木国交战,东海贸易锐减,自由港的生意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一家小酒馆里,生意冷冷清清。
只有两波客人,一波是一群穷酸镖师,和这破败的小酒馆非常搭调。
另一波则是两个年轻公子和一个丑角,还带着一条黄狗,两位公子气度不凡,看上去颇为阔绰,不知为何会来这家酒馆。
带狗的一行人自然是漠北宸、子衿和大洋子了,只是不知刘淌去了哪里,大概是安排船只去了。不论走海路还是陆路,自由港换船都是个好选择,阿娼的船太显眼了。
大洋子喝了口粗劣的麦酒,眯起了眼睛,这酒并不新鲜,他看着殷勤且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笑了——前几天还被这老板娘一巴掌扇出去了,今日她都没认出自己来了。
又喝一口,他情不自禁喉结发力,要努力才能咽下——呵呵呵,这才几天啊,喝了几顿好酒,居然…开始不习惯这劣质的麦酒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比如……漠子衿,他完全不能接受这里的一切,劣酒、破破烂烂的环境,对于轻微洁癖加强迫症的道爷简直就是地狱,他正瘪着嘴不开心,一个人盘着刚淘弄的砗磲手串儿解闷。
小老黄更利索,进屋闻了几下,干呕一下,便直接钻在桌子底下睡觉去了。
漠北宸倒是无所谓,他没喝酒,只是心不在焉地四处打量,好似着急等刘淌回来。
大洋子闲聊着打发时间,“老爷,怎么跑到这儿来喝酒了?”
漠北宸回过神,“你不会忘了这是哪里了吧?”
“当然不会啊。”大洋子笑了起来,但他觉得老爷绝不是单纯带自己回味当年的,打发时间的话,鹫楼才是更好的选择。
看破不说破,漠思洋笑着和漠北宸碰了碰杯子,又冲子衿举杯,“小公子,试试?”
子衿也想尝试一下,据说这自由港给苦哈哈们喝的麦酒别具一格,一斤麦酒比一斤麦子还便宜,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出来的,反正在他的认知里,麦酒是比麦子贵的。
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并不知道,百姓口中的“还不错”更多的是性价比。
他更不知道,麦子和麦酒的产出比大约是一比十,麦酒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成分都是水……在产地,等重的麦酒比麦子便宜很正常。
城区里的麦酒,大多是贵在运费、人工和品牌包装上面,喝的是服务。特别是对子衿这种爱去大酒楼吃美味的少爷。
子衿跃跃欲试,可……看着被人盘的发光的杯子把手,以及那快要被污渍包浆的杯身,他犹豫极了。
此时老板娘走过来,随手拍死桌上一只苍蝇,再用大酒壶给他们的小酒壶添酒。
那涂着劣质指甲油的大拇指都伸到大酒壶里去了,子衿眼角抽了抽,果断放弃,冲大洋子礼貌而不失优雅的……玩命摇头。
漠思洋浑不在意的尝了口新酒,立即皱起了眉头,“老板娘,酒怎么越来越旧了?刚才便不新鲜,现在都快变质了吧?”
“呃……”老板娘一愣,故作疑惑的回头,自己尝了一口,“不会啊爷,您再尝尝,这是新鲜的……”
“屁,你是觉得我喝不出来是不是?”
“哎呦爷,您一行一看就是富贵人,你们平时喝的麦酒,和这地方的他没法比,价钱摆在那里的……”
“沫子都不起,你真好意思。”漠思洋摇摇头,冷笑道,“你看我们穿得好,便猜是不常来的客,这钱不赚白不赚,是也不是?”
“呵呵呵……”老板娘的脸僵了一下,她觉得眼前这个小丑她见过,可一时也想不起了,“呵呵呵,可能是我弄错了,最近打仗,酒水都旧了。”
“哦呵?”漠思洋斜睨一下,“那边桌上,就是新的。”
“呵呵呵……不能,大家的酒都一样……”老板娘脸色一变,开始努力回忆自己是不是得罪过哪个粗胚,特意化了妆,拐了两个有钱有势力傻雏儿回来搞她……可,断胳膊的人,应该很容易记吧?实在想不起了。
漠思洋冷笑,“对面那几位,半杯沫子就往外溢,他们一看就是老江湖,你就不敢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