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羽人、森林巨人和离珠土着一起,建立了新羽郡国。
天泉的母亲,端木缅的父亲,以及水国国相一起,激动颤抖的种下风之树的种子。
他们许下誓言,永不相征伐,永世为盟友。
风之树萌芽之后,所有人松了口气。
离珠羽国结合传说和古籍记载,竭尽想象力留下的所谓“巨大生存空间”,并围绕着这个空间,搭建了临时的建筑,囤放水国送来的物资,准备开始规划建设自己的国家。
可,事实证明,他们格局还是太小太小了。
风之树初期生长速度极其可怕,只三天,风之树已经长到了他们规划了大概一年的位置,半个月后,很多临时建筑被挤压坍塌,更远处的房屋也被粗壮的树根掀翻……
很多刚种下的树苗直接被风之树同化,他们扭曲生长,交错在一起,融合成新树,连初期的建筑物资也被吞噬,风之木像是最贪婪的掠夺者,吞噬一切他能看到的东西,甚至是被他缠绕住的生命……
所有人都慌了,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种下了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可那树木看起来的确是风之木……年轻的幻泊被请来离珠郡,密切关注着风之树的变化。
三个月后,风之树终于安静下来,他的地下根须覆盖了整个离珠郡,整个岛屿都被它保护下来。此时,他才开始释放生命的能量,并继续缓慢生长,新羽帝国这才得以继续建设……
羽族的设计师们一边笑,一边哭,一边彻夜修改离珠郡的规划图纸——开始,他们只把风之树当做是一个部分进行设计,可现在看来,风之树自己找到了离珠郡的中心,并自己长在了中心。
神木如上古的羽族一般骄傲,他们只肯为同类让出一定的位置,却绝不会对其他的树木妥协,所有阻挡他生长的树木,要么臣服,要么被湮灭吞噬。在它控制了一切之后,才肯为万灵提供庇佑。
这一刻,大家才终于理解了那句“神木出,后土颓,十里内,万物吞。”原来,真的是“吞”,毫不留情的吞噬,蛮横又霸道,可当他生存下来之后,又是那么温柔。
“我们推测,风之树大约可以覆盖三十余里,所以预留了四十里的广场,还在边缘做了足够的缓冲,实在是怕了。”
“一棵树,一座城,太可怕了。”
闲聊片刻,时候不早,人们各自散去,灵儿心安理得的坐在机械傀儡上,对漠北宸挥挥爪子,“拜拜哦臭道士~”
凌波轻笑,“妹妹,你不给他看看你的样子?”
“怪怪的,还没准备好呀~”灵儿摇摇头,渡劫之后,灵儿风情了很多,“等他赢回我再说吧哈哈,要是输了,四年后再见喽~”
“呃……”漠北宸苦笑摇头,对灵儿挥挥手,他两个好似都默认了对方的“未婚夫妻”地位,顺理成章,好似不太妥,又好似……没有任何不妥。
目送灵儿离去,漠北宸向天泉要到了羽族藏书阁的一定权限,拉上俩帮手还有老苗,一头扎进羽族的藏书阁,临时抱佛脚。
小老黄也一头扎在藏书阁门口,睡下了……
神树之巅,最内侧,有一上下两层却各自独立的房屋,底层住着天泉和凌波,上层住着老女王。
此刻,天泉正微微低落的坐在窗边,俯瞰自己的王国。
风之树很高,隔着云层看地面,感觉非常奇妙,那地面的星点灯光恍如星辰,低头看去,就像整个天穹都在脚下,而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灵——想必上古的羽王也有这样的感觉吧?
天泉身边的小桌上放着红酒和酒杯,还有一些羽族小吃,看起来非常的精美,身后门一响,天泉勾了勾嘴角,也没回头,他知道凌波来了。
凌波刚刚洗了个澡,披着精美的蕾丝浴袍,头发已经半干,她随手在两个高脚杯中倒上些酒液,双手轻轻摇晃。
酒液在杯壁均匀旋转,酒痕缓缓向下流动,在杯子内壁形成一条条液柱,这些液柱也被称为“酒之泪”,是上好的葡萄酒最基本的标志。
哭泣的琼浆,仿佛羽人心酸的历史,醒酒之后,入口依然酸涩,再细品,却有微微的回甘。
凌波仰起天鹅般白皙修长的脖子喝了一大口,不经意间,一滴酒液挂在嘴角,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十分地诱惑,舔掉了那像是血液的晶莹,“心情不佳?”
“没有,只是……呵呵,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