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人会听见,也没人会回答。
不知是为了补偿,还是因为愧疚,陈奕霖为陆鹿请了御医。
一般情况下,御医只会为皇帝和受宠的嫔妃还有皇子诊治。
其它人想要请御医是要请示皇帝,或者是有特殊殊荣的。
陈奕霖自己都是请的外医,却为陆鹿请来了御医。
可见,是费了心思的。
其实原身这具身体真的很差,如果没有陆鹿的到来,原身估计也撑不了几年了的。
好在因为陆鹿的到来,而这次陆鹿抽到的位面奖励又是医术加成。这段时间她私下暗自调理着,加上还有系统的维持,所以陆鹿花了十来天的时间,也就恢复了个大概。
不然这次以原身原先的体质,估计还真的能折腾个半死。
在陆鹿调养的这段时间,陈奕霖几乎是一天不落的来看望陆鹿。
或许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想补偿,陈奕霖对陆鹿的态度好转了许多,甚至费心费力的逗她开心。
陆鹿不确定他现在的对自己的想法,但是从陈奕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再疏离的叫她的全名,而是温柔的唤她鹿儿的时候。
陆鹿知道,她在他心里的位置,慢慢在提升了。
“咳咳咳…”
一阵难受的咳嗽声响起,惹来了一旁的婢女焦急的劝慰。
“姑娘,别等了,世子今日估计也不会来了。您身子不好,赶紧回房休息吧。”
说着就要去搀扶坐着的陆鹿。
此时的陆鹿正坐在她厢房的小院中,眼巴巴的望着小院门口,一脸期盼。
她这副姿态,已经是第三天了。
三天了,陈奕霖三天没过来了。
而陆鹿这副模样,在其它人眼里就痴痴的等待着陈奕霖的到来。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今日又没等到人的陆鹿面色慢慢变得失落,情绪消沉的模样让人好不心疼。
但是陆鹿的内心却并不消沉,反而愉悦不已。
因为她知道,陈奕霖不来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来不了!
陈世子为她请御医一事,本就已经够惹人八卦了,而他又天天往她这里跑,八卦更是会被人传的愈演愈烈。
这种情况,胡怡哪里还能坐的住?
面对婢女的劝说,陆鹿没有如前两日一般听话的回房,而且似乎自然自语般问道:
“霖哥哥他…是不是不会再来了?”
语气无不是失落和难过。
婢女看她这样,心里怜惜不已,赶紧劝慰:
“姑娘是世子的救命恩人,世子怎会舍得再冷落姑娘?或许是有事绊住了,姑娘先回房休息,若世子来了,茗儿一定立即告诉姑娘,可好?”
面对茗儿的温声劝慰,陆鹿还是一脸愁容的望着院门口,不想起身。
茗儿心里纵然着急,可又不敢催促和拉扯陆鹿。
最后还是一旁沉默看了许久的赤谨打破了僵局。
只见他大步走到陆鹿身侧,弯腰,双手一搂!
就把陆鹿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陆鹿被他的动作惹得一阵惊呼,意识到对方的举动后急忙出声呵斥:
“赤谨你干什咳咳…什么!放肆!”
病弱的少女哪怕是呵斥着的,语气也强势不起来。
赤谨却并不理会她,淡漠的神情甚至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抱着她,稳稳地走进她的屋内,然后动作轻柔的把人放到床榻上,为她盖好了锦被。
陆鹿皱眉指责他:“赤谨,你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居然打扰她演痴情戏!
赤谨现在床榻旁,垂眸看她。
少女面色苍白虚弱,但是眼神却依旧灵动。
他难得皱眉,问她:
“他有何好的?值得你这般。”
陆鹿被他问得一时语塞。
从来没人问过她和原身这些话,似乎都默认为她对陈奕霖深情是应该的。
而且赤谨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也从来没问过这种话,这次突然一问,让陆鹿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鹿愣了一会后,底气有些不足的回复:
“他…他是我未婚夫啊!我未来的夫君,自然是最好的。”
赤谨没有再追问,只是用那双深沉的眼睛望了她一会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便退到一旁,不再打扰她。
陆鹿:…搞什么啊?奇奇怪怪的。
在陈奕霖没来的第七天,陆鹿手里拿着一个木盒,是茗儿刚刚递给她的,里面装着一块暖玉。
陈奕霖人虽然没有来,但是礼物却没落下。
暖玉入手细腻光滑,清透油亮,一看就是一块好玉。
可惜了…
“茗儿,你把这份礼物退回去罢。就说…就说我的身体已经好全,让世子不必愧疚,再破费送我这些东西了。”
茗儿不知道自己家姑娘在想什么,也不好多问,只能顺从的答应。
茗儿捧着那精美的盒子,只身往威武候府而去。
威武候的侍从听说是退礼,也不好擅自做主,只能请出了陈奕霖。
而陈奕霖听说陆鹿派人来退礼,连忙就去见了人。
待看到捧着刚刚送出的暖玉盒子的茗儿后,陈奕霖立马追问:
“你家姑娘为何突然要退礼?”
茗儿把陆鹿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了一遍。
陈奕霖一听就知道,陆鹿是心里有气了,于是问茗儿:
“你家姑娘…是怨我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茗儿就想起自家姑娘这几日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心疼不已,跟陈奕霖说话都忍不住带了点埋怨:
“世子不知,您这几日没去看望姑娘,姑娘日日都坐在院子里等,眼睛都没离开过院门口,旁人怎么劝都不听!姑娘身子不好,心思也脆弱,世子若是对我们姑娘一点情意也无了,就不该给她希望后又让她失望!姑娘虽对世子痴心一片,但她的心也是肉做的,经不得世子伤了一次又一次啊!”
茗儿的一番话犹如一颗颗石子,咚咚咚的敲进了陈奕霖的心湖。
鹿儿她居然…对他如此深情。
而他却放着这般痴情的人儿不要,去追逐一个毫不体谅自己的胡怡。
想到这几日胡怡的逼迫和控制,陈奕霖心里突然升起疑问,他真的爱胡怡,超过鹿儿吗?
明明以前,他也是心里眼里都是鹿儿的…
陈奕霖沉默一会后,问茗儿:“这些话,是你姑娘让你说的吗?”
茗儿赶紧摇头:
“不是的世子!姑娘从来不让我们说这些,她明明在意世子却从不言说,为世子付出多少也不曾言语一句!当初送世子的湖笔,哪里是什么家中闲置,那是姑娘把自己的首饰都快当完了,才凑的银钱去拍下的!姑娘她从来不说这些,为的只是不想给世子负担啊!”
随后茗儿语气郑重的请求:
“世子…你若当真对我家姑娘无意了,就狠狠心…断了她的念想,莫要再折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