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鲤在回去的路上,心里一直沉甸甸的。
她真搞不懂,即便甲一珍对裴二公子不喜欢,因何初见面就下毒手要了他一条命?
北定王府的裴家,非同小可,难道她真不怕事情败露后云翼侯府根本承受不住北定王府的怒火吗?
若不说她背后实力雄厚,就是她真的是蛇蝎心肠之人。
为嫁赵昶,断绝一切后路。
此时,风一扬,马车帘子一掀,苏鲤眼尖就瞟见了对面驶来的一辆马车。
“星辰,把马车横在路中间。”
星辰闻言,想都没想就直接一拽马缰绳,承俊王府的马车就蛮横地停在了路中间。
所幸,此时路上行人稀少,并未防碍到别人。
“喂,你是怎么驾车的?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伤到别人?”
对面的马车夫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勒住马,冲着星辰就是一声怒吼。
苏鲤掀开马车帘子,皮笑肉不笑地道,“国师大人,这么巧,又见面了。”
对面的马车帘子并未打起,国师慵懒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夫人这是故意要拦下我的马车?”
苏鲤翻白眼,“国师大人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吗?国师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你一面真是难呢!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国师大人见谅。”
国师在马车里一笑,“原来琼华夫人是想见我……”
苏鲤扒在马车窗子上懒洋洋的,“只是想问国师一句话,不知方便否?”
国师的声音带着好笑,“不方便又能怎样?本国师的马车都已经被琼华夫人生生拦下了。我若说不方便,止不定承俊亲王知晓后又要把我‘月神宫’的大门给拆了。”
苏鲤‘扑噗’笑出声,“不打不相识嘛!国师大人何必斤斤计较。”
国师哼一声,“说的倒象是我无理一般,如此,琼华夫人可愿意随我去茶楼一坐?”
“乐意至致!”
二人好巧不巧就进了‘明月茶楼’,坐在了韶华郡主曾经约苏鲤见面的那个包间,苏鲤透过窗户看到已成一片废墟的‘福来酒楼’,觉得讽刺至极。
当初她敢应约,不怕韶华使诈,就是因为‘明月茶楼’是孟家的产业。
孟家的生意遍布四大国,孟家的伙计都识得她。即便她如今毒肿未消,面目全非,但心里知道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如今国师竟然也把她请到这里来。
国师一身玄身,宽袍大袖,举止甚是从容优雅。
脸上依旧戴着面具。
见苏鲤愣怔着瞅着下面烧焦的废墟,他并未出声,只是非常娴熟地泡着茶。
当苏鲤收回眼神的时候,看到国师大人泡茶的手法一怔。
这手法简直跟孟大哥一模一样。
难不成优雅之人,就连泡茶沏茶的手法都是一致的?
苏鲤心里讶异着,想到孟大家,苏鲤心里很温暖。他说过要来京城的,可一直未有他的消息。
国师把一盏茶轻轻放到苏鲤面前,“琼华夫人心事重重,要问什么话,但说无妨。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鲤端起茶向着他一敬,“多谢。”
苏鲤饮尽茶,觉得心中的浮躁和沉郁慢慢地消散了,只留下沁人心脾的茶香。
“国师大人好手艺,这茶,馨香甘冽,简直是一绝。”
国师精致的唇角笑了笑,“能让夫人品出好,真不容易!”
苏鲤嘿嘿一笑,想着曾经孟大哥泡茶,她都是一口气灌的,根本不知道品出味。
不知为何,这一盏茶,竟让苏鲤觉得国师人不错,至少品性端方,是真君子。
苏鲤重重吐出一口气,说正事,“今日偶遇国师,便强行拦下马车,实在抱歉。只因心中有一事不明,想亲口问问国师。”
国师点头,“但说无妨。”
苏鲤沉下脸,认真地看着他,“我想问,‘月神宫’的暗卫长老是否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国师一怔,随后放下茶,脸色肃然,“不能!‘月神宫’在中宁是个特殊的存在,规矩森严。皇上不管‘月神宫’内之事,能出入朝堂和皇宫的也只有本国师一人,即便是长老,也不能随意进皇宫。”
“那,这就奇怪了……”
既然暗卫长老不能随意进出皇宫,那二十年前与大长公主私会的男人会是谁?他因何佩戴着暗卫长老的玉令佩?
按说他应该不是偷溜进宫的,当时宫中夜宴,守卫肯定森严。
那他就是光明正大进入参宴的。
苏鲤又问,“不知现在的暗卫长老是谁?年龄几何?”
国师默了默,轻轻道,“现任的暗卫长老是耶律龙衍,年龄刚过而立之年。”
苏鲤皱眉,不是他!
“那二十年前的暗卫长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