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自嫁给樊忠诚以来,一直为这个家操心,樊忠诚一心为公事,常在州府忙碌,民妇就承担起照顾老人抚养孩子的责任,没想到民妇不得樊忠诚的心,他的心在追求真正的爱情,樊忠诚说和民妇在一起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毫无情趣可言。民妇也不知道如何讨樊忠诚的喜欢。总之,民妇和樊忠诚是名义上的夫妻,樊忠诚说和民妇不在一个槽里吃东西,吃不到一起去,也谈不到一起去,民妇很是苦恼,不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后来,樊忠诚就对民妇不忠诚了,他开始在外寻花问柳。后来居然带回来一个女人,据说是青楼女子,会琴棋书画,正合意,樊忠诚非常喜欢,只是不管这名女子怎样缠着樊忠诚,也始终没有生育,于是这名女子就嫉妒民妇,总找一些毛病,告诉樊忠诚,说民妇的坏话,贬低民妇,糟蹋民妇,让民妇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樊襄氏说。
“明白,你的意思是怀疑是她?”李力问。
“是的,大人,民妇发现她对民妇的丈夫樊忠诚不忠,自从嫁给民妇的丈夫,还不改在青楼的习性,和那些浪荡公子哥私下里来往,在樊忠诚去州府当差期间,她就和那些以前的嫖客眉来眼去的,暗下里来往,被民妇抓到过几次,那小妾更是视民妇为眼中钉,肉中刺,她总是在樊忠诚回来的那几天,天天黏着樊忠诚,并在樊忠诚面前数落民妇,说民妇的种种不好的地方,让樊忠诚对民妇越发不待见,那小妾挑拨民妇和樊忠诚之间的关系,并且继续在私下里偷人,常常在樊忠诚面前说民妇淫荡,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好在樊忠诚总不信,因为樊忠诚很聪明,觉得民妇不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对民妇仍然笃信如初,始终不变,让民妇十分感动。民妇始终认为,一定会让真正的凶手现身的。求大人立刻采取行动,将那些共同合谋犯罪的人一网打尽,一个也不能让他跑了。”樊襄氏说。
“樊襄氏,你说的本官明白了。只是不知道那小妾的相好有多少?都有谁?”李力问。
“启禀大人,她的相好是多,别的都没记住,就是有个智远和尚民妇记住了。”
“怎么与和尚扯一块了?”
“启禀大人,那和尚本来在附近有一座小庙,近来香火不旺盛,就经常外出化缘,因为以前都认识小妾,估计不是什么正经和尚,自从樊忠诚娶了小妾,这和尚还是色胆包天,常来找小妾。以他和尚的身份来,别人也不会怀疑,直到有丫鬟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和尚的鞋子,就藏了起来,民妇才知道这事。”
“鞋子在哪里?”李力追问道。
“民妇已经将鞋子带来,请大人过目。”樊襄氏说,然后从布袋子里拿出一双鞋,果然是一双罗汉鞋。
李力说:“樊襄氏,你先回去,等公堂审理的时候你再来。现在在笔录上签字画押,你回去,不要声张。”
等樊襄氏签字后,她退出去了,李力看看唐律,唐律看看李力,二人相视一笑,清楚了该如何着手。
唐律说:“贤弟有何见解?”
“此案只有抓住小妾和智远和尚后才知道。”李力说。
“对,那就去做吧!”
“多谢仁兄指教。”
“哪里算是指教,这是贤弟自己想到的办法。”
“来人,去,将樊忠诚的小妾和智远和尚一并捉来。”李力吩咐道。
捕快领命前往捉拿,很快就将二人捉拿归案,李力连夜开始审讯。
二人被抓,智远和尚不肯认错,说:“贫僧要上诉,李力,你滥用公权,随便抓和尚,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对和尚如此无礼?!”
“本官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总比你当和尚强,当和尚就好好当,为什么要当花和尚,守着小庙不行?偏偏要去勾引良家妇女,在受罚的时候搬出来佛,在作恶的时候,咋就不搬出来?那个时候,佛还在你心中坐吗?你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自己哪一点还像佛家弟子?”李力说。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贫僧不守法,不念佛,耐不住寂寞,不能守青灯拜古佛,你有吗?还说什么勾引良家妇女?有证据吗?”智远和尚问。
“大胆秃驴,竟敢这样对本官说话!你还曾经是和尚,难道不清楚佛法无边,哪怕你是假和尚,也应当知道遵纪守法,尊重长官,敬奉天地君亲师,难道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石猴?没大没小的秃驴!你要看证据,这个便是,你看这是什么?”李力斥责道,说着,扔出一双罗汉鞋。
智远和尚一看,顿时蔫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马上求告道:“大人,不怪贫僧,都是那个淫妇勾引的,不是贫僧,和贫僧没关系啊!大人!求大人饶命,饶命!”
“你说的话,本官不信,押下去,听候处置。”李力吩咐道。
衙役上来,将智远和尚押下去。
“你是樊忠诚的小妾?”李力问。
“是的,民女是他的小妾。”
“说,你是怎样下毒的?”李力问,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启禀大人,民女在一道菜里下的毒。”
“什么菜?”
“清蒸鲈鱼。”
“这道菜里有毒?”
“对,是的,民女在这道菜里下毒。”
“在哪里下的?”
“在半路上,丫鬟送菜来,民女就接过来菜盘,打发丫鬟去厨房接下一道菜,民女趁人不注意,就在清蒸鲈鱼里下毒。没有人看见。”
“用的是什么毒药?”
“砒霜。”
“谁给你的砒霜?”
“智远和尚。”
“他是如何得到砒霜的?”
“启禀大人,民女不知道。”
“好,本官问你,樊忠诚吃了这道菜没有?”
“启禀大人,夫君吃了这道菜。因为他最喜欢吃这道菜,他经常说,但爱鲈鱼美,不知道他念道的是不是诗句,总之很熟悉,青楼的妈妈也教过民女,只是时间太久,竟给忘了完整的诗句,总之,夫君偏爱鲈鱼,民女就在鲈鱼里下毒,他一定会吃,吃了一定会中毒,中毒之后,民女的目的就达到了。”小妾说。
“那么说来,樊忠诚在吃了鲈鱼之后,是立马死了,还是过了一会儿才死?”李力问。
“启禀大人,是过了一会儿才死,民女下的药量不多,听智远和尚说,这药药力强大,不能多放,多放死得快。民女不想让他立马死掉,免得被人怀疑,就放了少量的,如果不死,再加量。”小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