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到了提督行署,喜出望外,正像梦中的情形一样。
原来,这提督刚好在此处巡边,就是检查工作,各个省都有行署,目的是严肃法纪,整顿地方。行署也是为巡察安排住处的地方,比较安全。
当下,唐律就看到了灯光,知道这是行署衙门,就要闯进去,但是,被更夫拦住了,看唐律衣衫褴褛,像是落汤鸡,十分狼狈,就斥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来刺探军情的奸细?”
唐律说道:“我是历城县的县令。”
更夫上下看了又看,笑道:“你是县令?咋弄成这样?是不是奸细,快点直说,免得挨打!”
唐律问道:“这是什么人员的衙署?”
更夫不屑一顾地说道:“这是提督行署,你既然自称为县令,为什么我没见过你?你咋不来叩见我们提督大人?”
唐律一听,高兴极了!他一高兴,竟然手舞足蹈起来,让更夫都看傻眼了。唐律笑道:“太好了,我正要急着见大人呢,麻烦去通告一声,就说历城县的县令唐律要见提督大人,有机密要事当面禀告。”
更夫看他很认真的样子,将信将疑,对他说道:“你不要走了。”
唐律说道:“我是特地来求见提督大人的,咋可能走呢?你如果不信,可以抓着我的手,一起进去,去门上那大叔处说话,你就不用担心了。”
更夫点点头,心想这个落魄之人倒还有一些脑子,够聪明的,就是脑袋瓜转得快!
他们一起到了大门,叫醒了那看门的家人,对他说了上面的事。
那家人看看唐律,也有些犯糊涂,像是在做梦一般,就说道:“你现在在门房里坐着,等我上去禀明了大人再说。”
再说那提督大人,姓朱,名国强,是浙江严州人,是武状元出身,历任到提督。
他为人和唐律一样,平生耿直,不惧权贵,刚正不阿。
家人走到面前,禀告道:“大人,历城县县令唐律冒雨来求见,声称有机密事要面见大人说话。”
朱国强心想:这个县令是在城里的,怎么这个时候冒着大雨来了?想必是关系到本县的大事,所以才冒雨夜晚来访。
想到这里,他就吩咐立即请进面谈。
家人领命,急急忙忙地来到门房里说道:“大人起来了,快,传你进去呢。”
唐律就跟着家人,来到穿堂,然后到了有灯光的地方,见了提督,就行了见面礼。
国强说道:“贵县为什么这么晚,冒着雨,而且是一个人到这里来了?请说说详细情况。”
唐律就将怎样访察熊东柳劣迹之事,被熊东柳关在水牢,幸亏得到某某在梦中告知,以及求告老天爷,老天爷派来雷公龙王风婆子来相助,从水牢里将唐律救出来,放在一座危桥上,他循着雨水来到了提督府。向朱国前一一告知了详情。
朱国强一听,说道:“哪里有这样的土豪?简直就是土皇帝!可以想象当时的府县荒废政务,纵容这样的恶势力为非作歹,以至于养虎为患,戕害百姓,依照贵县的意思该怎样做呢?”
唐律说道:“求大人立刻传令,派兵前往,将熊东柳的庄院围住,一齐打进去,不分好歹,见人就抓,见人就拿,限制所有人的活动,如果迟延,恐怕熊东柳闻风而动,有了风吹草动,就会逃之夭夭,要想再抓他,就非常困难了。”
朱国强听了,频频点头,认为这个计划可行。
于是答应了唐律,就立刻传令点兵三百人,令众军官带领,跟着唐律一起,一起前往熊东柳的庄院,去活捉熊东柳归案。
这命令一下,众军官立马点齐了兵丁,和唐律一起,朝着熊东柳的庄院扑来。
等到了庄院跟前,天还没亮。
唐律说道:“先分出一百五十名,将这庄院团团围住,不要放走一个人,不能进,也不能出。然后剩余的一百五十名跟我一起进去。”
众军官应允,立即命令兵丁按照唐律的吩咐去行动。
一声呐喊,唐律冲在前面,带领一百五十名兵丁冲进庄院里去了,唐律是先锋,后面紧紧地跟着兵丁。
那些熊东柳的家丁一个个听到外面喧嚷,都从梦中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有的来不及穿衣服,就被兵丁拿住,五花大绑。
一百五十名士兵,个个勇猛异常,奋勇拿人,见人就抓,逢人就绑,二话不说。
那些家丁虽然强壮,但是,可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加上刚刚还在黑甜乡中,还没回味,就被活捉,在仓促之间,又见是官兵来拿人,也就认输了,民不和官斗,他们人多势众,弄不过人家就束手就擒算了。
这个时候,熊东柳正在惊慌,平时都是他作威作福惯了,没想到兵从天降,他急忙忙披着衣裳出来看,就被唐律一眼看到,叱令兵丁上前捉住熊东柳。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唐律对着中军官说道:“大老爷,麻烦先将犯人押到行辕邀功请赏。等卑职在此拆毁水牢,打捞尸首。”
中军官答应了,传令留五十名官兵,听候唐律调拨使用,剩余的人,押解回到行辕而去。
这个时候,唐律将所有的红渠阁的书信,全部都放在身上,然后命令十名兵丁把守庄院大门,剩余的带着来到了水牢。
命令四十余人一齐动手,立马将水牢拆毁,地板揭开,只见下面全是浑水。
唐律命令将水车干,然后再命十人下去,跳进水里,搜索尸首,果然,从水里找到了六具尸首上来。
只见那些尸首长期在水里泡着,所以不曾腐烂,但是一身都是黑色的肿胀的,不能分辨面目,衣服都还没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