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将牌文放下,吩咐说道:“犯官权且收监押在后营吧,等到本镇立刻传唤军官,摆围将犯官处决了就是。不要着急。”
“小的明白,但是,小的明天早晨一大早就要出发复命的。大老爷可不要耽误了,不要迟误才好。”差官说道。
说完,就将顾淮墨夫妇交给军士收押,差官自己去休息,暂且不提了。
再说那顾城看到主人已经进了营门,就急急忙忙地赶上去,刚赶到营门,就看到那几个差官刚刚走出来,他就慌里慌张地回避躲藏起来。等到他们走过去之后,他就直接闯入到帐中。
一进去,就被军士拿下了。
顾城说道:“我不是坏人,我是犯官顾淮墨的家人,名叫顾城,来这里要面见大老爷,有很重要的机密事通报给他。”
军士就将顾城带到了内帐之中。
关吉奇正在灯光之下,正在想办法,要救顾淮墨,可是想来想去就没有好办法。突然看到了顾城,知道顾城的身份后,就立马让军士出去,然后问道:“顾城,你家老爷所犯的是什么罪名?你快点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一说,让我知道。”
顾城见问,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让关吉奇都知道,了解清楚。说完,他就痛哭起来,跪在地上,哀求拯救他家主人。
“你先起来,我有办法了。”关吉奇说道。
等顾城起来后,关吉奇就命令军士去带来顾淮墨夫妇,他们见面,彼此相持对着哭泣。
关吉奇说道:“这不是哭的地方,也不是哭的时候,倒要想出一条计策才能摆脱这牢笼,天一亮,就难活了。趁现在就要想想办法。”
“死就死了吧,还有啥办法?”顾淮墨说道。
“小人倒有一个主意在此,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顾城说道。
“什么主意?快说来听听。”关吉奇问道。
“小的承蒙老爷豢养,常常想要报答老爷厚恩,也为小的成了家室,现在,小的也有了后嗣,死而无憾了,现在,小的想要替主人去死,不知道可行不可行。”顾城说道。
关吉奇一听,立马跪在顾城面前说道:“如果是这样,你的主人就不会死了。”
“岂有此理!这是我的事,岂能忍心连累你的性命?这个绝对不行。行不通的,想都别想。”顾淮墨说道。
“老爷,奴才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家奴,老爷是顾家的一家香火的独苗,死了奴才,还有奴才,老爷只有一个,老爷怎么能只顾自己去死,怎么不顾孩子的死活呢?怎么不管顾家的香火呢?老爷以后怎么面对祖宗呢?”顾城说道,然后开始磕头,头破血流。
“我今天有儿子了,还怕什么呢?”顾淮墨说道。
“出胎十多日,怎么能行?需要老爷的照顾,老爷不要打错了算盘,不要算错了后面的路。不要想错了!”顾城说道,然后转向关吉奇说道:“恳请大老爷将小的立刻绑了出去,放了家主,那么,小的死也瞑目了。”
关吉奇不胜嗟叹,觉得这家奴真是深明大义之人,于是就劝告顾淮墨说道:“仁兄不要过于迂腐,这样的家奴真乃忠义之士,可圈可点,是好人,将来要树碑立传,为他扬名吧。”
顾淮墨这才答应下来,就和雪娘对着顾城拜了几拜。
关吉奇立即命令军士将顾城上了枷锁,给顾淮墨开了锁,然后取来号衣军帽,令箭一支,交给顾淮墨说道:“快点换了衣裳吧,趁天黑,赶紧逃命去,不要留恋,不要回头,要果断,速速离开。要快!仁兄也可以随着差回京,估计也没什么大碍了。”
然后,关吉奇对雪娘说道:“等一会儿,娘子要作出真情来,要哭得悲壮,显出凄惨之状,不要露出马脚来。”
雪娘应允点头称是。
关吉奇就催着顾淮墨快点走,然后夫妻、主仆、朋友都大哭一场。
这个时候已经交到三更时辰,关吉奇急切地命令顾淮墨快点离开急忙离去,随即就将顾城和雪娘带回后营。
随即就去请来几位差官来,一同前往监斩。
一面又吩咐军士摆围押解犯官到来,不必多点灯火。
差官已经到了,关吉奇说道:“特请尊差到这里来监斩犯官。”
“大老爷处决就是。”差官说道。
“不,不,不,夜里行刑,需要眼看着执行处决才行。”关吉奇说道。
然后就吩咐军士押解犯人到校场伺候,关吉奇随后就和众差官一起到了校场。
远远地听到了有人叫骂,痛骂宋贼,奸相,宋繁峙不得好死,连同钟裱褙匠一同痛骂,骂声不止,十分难听。
关吉奇在座,叱令众军士,将那个妇人一同带过来,立即行刑。
众军士领命,将那雪娘扯到一边去了。
顾城大笑不止,引颈受刑。
关吉奇在座位上,看到这一幕,不觉掉下泪来。
那差官眼尖,立马发现这个细节,就问道:“大老爷,那犯官被捕获,立即行刑,大老爷为什么要掉泪呢?”
“苍天有好生之德,今天看到有人死了,岂能有不掉泪的道理?”关吉奇说道。
当下刽子手呈上了人头。
关吉奇用笔圈点了文书,将人头囚在小木笼子里,然后又用封皮封了,交给差官,随即将文书写完一并附上。
那几个差官得到顾城的人头,也没有仔细去看,就回到馆舍中,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过了一会儿,关吉奇派人送来了详细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