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跟在她身后,不停地按喇叭。
司机摇下玻璃,探出头来叫她上车。
她便把一捧雪花扬在司机脸上,气得司机大骂,她哈哈大笑。
白真和白双被陈丽梅的样子逗笑了。
“哈哈,看那个疯老婆!”
“那是妈妈。”白斌凄然地说。
白真和白双同时一怔。
“你骗人!”
两人跑到疯老婆跟前仔细端详。
“才不是妈妈呢!”白真说。
陈丽梅的头发披下来,遮住了脸面,加上表情搞怪扭曲,所以白真没认出来。
白斌前两天回家,也没说陈丽梅疯了的事。
白双趁着陈丽梅弯腰捧雪的时候,扒拉开她脸前的头发。
“啊呀,好像就是妈妈!”
白真正要上前辨认,陈丽梅扬了一把雪,给白真和白双扬了一身。
两人跺着脚,扒拉着头发,往下抖雪。
陈丽梅哈哈大笑着跑开了。
司机喊道:“你们还走不走?不走把钱结了,我还忙着呢!”
“马上走!”白斌说着,冲着跑远了的陈丽梅喊道:“你回来!”
陈丽梅站住了,定定地望着白斌。
白斌把语气放得威严一点又喊:“快点回来!”
陈丽梅哦了一声,乖乖地回来了,站着三人面前。
白真和白双疑惑地望着白斌。
白斌说:“她有些神志不清了。”
“啊!”两人同时惊呼一声。
“妈,”白斌对陈丽梅说,“这是白真,这是白双。”
陈丽梅茫然地望着白真和白双,茫然地摇摇头。
此时白真和白双彻底认出了陈丽梅,哭喊着扑过来,抱着陈丽梅的腿。
“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你不认识我了吗?”
任由他俩哭得如何感人肺腑,陈丽梅始终无动于衷。
司机又在催促,白斌过去把白真和白双拉开,命令陈丽梅:“上车去!”
陈丽梅乖乖地上了出租车后面。
白真和白双一面一个,从后门上车,分坐在母亲两边,拉着她的胳膊,还在哭。
司机调转车头,往市区的方向开去。一路上白真和白双哭哭啼啼。
陈丽梅倒安稳了许多,坐得笔直,连两个儿女看也不看一眼,已完全不认识他俩。
出租车司机嫌两人哭得烦,叫道:“别哭了!”
白真和白双便止住了哭。
白双说:“妈妈走火入魔了。”
那时电视里常播武侠剧,白双便以为妈妈像那些武林高手一样,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
白真的想法更是奇特,她喊了一声“白斌”,白斌回过头。
“你是不是给妈妈吃了什么药?”
白斌苦笑,没理她。
“不然她怎么不认识我俩,反倒认识你?”
“就是,”白双附和,“以前妈妈最亲咱俩,最不待见他,现在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