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白伟志说,“老沈伤得严重吗?你看我这身体,要不怎么也得去看看他。”
“问题不大,不大。”苑巧莲又尴尬地一笑。
“什么问题不大,大夫说起码要躺半个月!”沈曼哭喊道。
“你快回家吧,咋那么多嘴?”苑巧莲拉下了脸。
沈曼跺了一下脚,跑了出去。
“老白,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苑巧莲说完,转身往外走。
“白斌,送一下苑老师!”白伟志说。
苑巧莲走到门口又站住,回头看着白伟志。
“老白,都是一个镇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别把事做得太绝!”
和刚才的声调完全不同,白斌一听,心中已知大概。
白伟志肃然了神色,“对啊,咱们谁也别把事做得太绝。”
“我家老沈好歹帮过你家的忙。”
“喂猪是为了吃肉,拍马是为了骑马,利益关系而已,别说得那么高大上。我们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今天来找我的,恐怕就不是沈曼了,而是警察。你我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吧。”
白伟志说完,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苑巧莲再没说什么,叹口气,出了屋门。
白斌把她送到大门口,说了声:“苑老师慢走!”
苑巧莲看了他一眼,嘴角滑过一丝冷笑,朝着胡同口走去了。
白斌明白了,那天晚上来找父亲的那个戴前进帽的男人,就是父亲雇的。
他把沈云飞打进了卫生院,但是沈云飞和父亲做过一些违规或者违法的事,怕闹僵了相互咬出来,就没敢报警。
唉,白家跟沈云飞结下了梁子,吴小异上学的事必定泡汤了。
白斌已经很长时间不见吴小异了,不知她最近可好?
腊月二十三,是传统的小年,一大早鞭炮就响个不停。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特殊香气,扰得人心神不宁。
白双嚷着要放炮,可是家里根本没办年货。
吃过早饭,白伟志让白斌出去办点年货。
“过了二十三,天天都是年,买点炮去去晦气。过日子不得不仔细,过年不能不大方。”
白斌想了想,说:“那我去市里办吧。”
“为什么要去市里?”
“市里的东西便宜,货也全,镇上的很多东西都不新鲜了,有的都过期了,还死贵。”
“随你吧,早点往回走。”
白斌兴冲冲地推着那辆破二八自行车出了院子。
白双过来说:“我也要去!”
白斌说:“车要驮年货,驮不了你。”
白双指着自行车的横梁说:“我坐那里。”
白斌说:“我骑不动!”
怕弟弟再纠缠,骑上就跑了。
白斌骑得很快,自行车嗖嗖地往前窜。
今天是个好天气,和煦的阳光照着大地,风也似乎带着一股暖流。
白斌的身上出了汗,但他觉得很舒服,骑得更快了,像蹬着风火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