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斌去了哥哥的房间,门开着,人不在,不知去了哪里。
又去了弟弟和妹妹的房间,他们说,并不知道那些人在干什么,来了好久了。
好像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可是陈丽梅为什么说他们要杀人呢?
或许,这些人她以前见过,知道他们的手段。
毕竟她和父亲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现在虽已神志不清,脑中应该还留存着一些记忆片段。
白斌到底放心不下父亲,就走到门口叫了一声:“爸爸。”
里面的白伟志说:“你进来吧。”
白斌推门进去。
屋里除了爸爸,还有五个人,一个人站在门口,一个人站在白伟志的床头。
另外三个坐在沙发上,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些纸张。
看上去很平静,但白斌却感觉到很压抑。
这压抑来自于父亲的表情,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不安的神色。
这种不安,带着点惶恐,带着点无助。
以前的他,无论遇到什么事,向来都是四平八稳,雷打不动。
白斌轻轻地走到父亲身旁,白伟志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时,坐在沙发中间的一个光头男人问:“你儿子?”
“噢,二小子。”白伟志的语气带着点谦卑的味道,“他在沈中上学呢,明年中考,学习非常好,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考上市一中没一点问题。”
白斌奇怪,父亲今天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他不是让自己退学吗?
光头男人笑一笑,盯着白斌看,那种目光形容不出来,让人特别难受,仿佛那些下乡收牲口的商贩在打量着牲口一样。
白斌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就低下了头。
“我这个儿子,”白伟志继续夸奖着白斌,“不光学习好,还听话懂事,又能干,指哪干那,从不顶嘴;还孝顺,我瘫下这么多天,全靠他照料,擦屎擦尿任劳任怨。”
白斌被他夸得有些不安,轻呼了一声:“爸爸。”
光头男人终于把目光从白斌身上移开,拿起桌上的一张纸,边看边说:“我还是对白文感兴趣,有型有味。她在绒衫厂上班是吧?住在绒衫厂公寓——”
旁边一个人接话说:“405。”
“对对对,405。她每周末都要去看电影,好像交了个男朋友叫米什么来着?”
旁边那个人又接话说:“米乐平。”
“对对对,米乐平。”
白伟志的神情明显紧张起来,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
“秦哥,江湖事江湖了,祸不及家人对吧,你们可以针对我,我随时待命。拜托各位了!”
说着向几人不停地拱手。
“老白你看你,这话就不对了吧,什么叫江湖事?”光头男人说,“咱们可不是黑社会,咱们做的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合法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