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虽然以前经常把库房里的羊绒纱拿出去卖,可都是小打小闹,利用材料损耗定额,一个月搞个三五斤,卖个千二八百的,然后通过各种手段,慢慢地将账目做平。即使做不平,也差不多,在允许的偏差范围之内。
要想在短时间内拿出价值两万元的羊绒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羊绒纱密度小,一斤就有好大一坨,不方便携带,两万元差不多需要一百来斤。
而且这么多的数量,账目上也不好找平。
但她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把蓬松的羊绒纱压瓷实,装进塑料袋里,再装进好看的手提袋里,每天中午下班提两袋,下午下班提两袋。
门口的保安只管生人进厂,不管员工出厂,也不检查你拿了什么东西,各材料库房都有专人负责,没保安什么事。
辛苦了几天,白文终于凑够了价值两万元的羊绒纱,全卖给了一家小作坊,获得的钱,全给了米乐平。
那晚米乐平感动得眼泪婆娑,把白文压在床上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米乐平回南方去了,说是等父亲做完手术再过来。
白文为了爱情无限卑微,却胆大包天,她当时不顾一切地偷了厂里那么多的羊绒纱,事后才感到了害怕,这么大的一个窟窿,不是一朝一夕能填起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另一件事引发的恐慌,慢慢地让白文忽略了偷盗羊绒纱这事。
她的例假不按时来了。
以前她的例假很准的,一天不差,可这次推后五六天还没来,但她开始并没往怀孕的方向联想,她毕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她以为只是普通的内分泌失调,厂里有很多中年女人就这样。
一直到五十多天的头上,她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找了个门诊一化验,才知是怀孕了。
她急忙给米乐平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在此之前,她抑制不住思念,也给他打过几次电话,可是米乐平不是在忙,就是心情不好,随便说几句就挂了。
他说他爸的手术很失败,又进行了二次手术,现在病情仍是不稳定,还是需要钱。
白文实在帮不上忙,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也就不去打扰他了。
现在遇上这个事情,他不得不打扰他了,因为这是两个人的事。
可是米乐平对她的怀孕表示怀疑。
“我们都多久不见面了,怎么能怀上呢?”
“可能是你走前的那个晚上吧。”
“那晚不是安全期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夫说是怀孕了。”
“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