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斌以为父亲又要将饭碗砸在自己身上,做好了躲避的准备,然而白伟志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怒视着白斌,白斌转身出去了。
洗涮完锅碗,收拾完家,白斌看到父亲开始吃饭,只是吃得心不在焉。
“白斌,”白伟志放缓了语气,“父子没有隔夜仇,兄弟本是同根生,你去叫你哥吃饭吧,他这回有了这么大的教训,以后肯定会有所改变的。他现在有点抹不开面子,你给他一个台阶下。”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白斌说。
“你!”白伟志又瞪起了眼,到底没发作,朝着玻璃喊道,“小武,吃饭了!”
叫了几声,白武不回应。
“白斌,你把窗户给我打开,玻璃隔音。”
“我姐不能着风。”
“你——这是彻底要造反吗?”
白斌没理他,走出去了。
白武在自己屋里闷了一天,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自己过来了。
他端了饭回自己屋吃去了。
白伟志叫道:“小武,你过来让爸爸看看!”
白武没理他,自顾自地走了。
看来拘留所的伙食确实不好,被关在里面十五天的白武变化很大,原本肥胖的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的皮肤松弛,颧骨高突,脸色也很不健康。
白武出去后,白真悄悄地问:“哥哥怎么了?”
白真和白双还不知道白武因嫖娼被拘留的事。
白斌和白文对望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其后一段时间,白武每天闭门不出,除了吃饭的时候,再谁也不见。
白家捡到孩子这事,镇上的人一直不知道,陈丽梅虽然每天在镇上疯跑,但没人在意她嘴里念叨着什么,她也不会整天把这事挂在嘴边。
是白武的事先爆发出来的。
那时白真和白双刚开学。
有一天中午放学,白真和白双哭喊着一头撞开大门,正在做饭的白斌吓了一跳,迎出屋外问:“你俩咋了?”
“他,他,”白双指着白武的窗户说,“他嫖娼被警察拘留了,登报了,我俩没脸见人了……”
白斌心里咯噔一下,这事终究没逃过,不知如何向弟弟妹妹解释。
吃饭的时候,白武进来了,白真和白双哼了一声,就躲回自己屋了。
白武在餐桌前坐下来,并没有着急吃饭,带着满脸怒气望着白斌,白斌视而不见。
“你还是让那个女人发了我的报道!”
“没有人答应过你不发的,你自己做过的事,就该自己承担!”白斌冷冷地说。
“你妈的!”白武扑上去,提住白斌的领口,瘦弱的白斌被他提了起来,“你找死!”
“小武你别这样!”白文劝道,她想起身把白武拉开,屁股刚离开座位,触动了伤口,疼痛难忍,便又坐了回去,“这事怎么能怪白斌呢?他受的累已经够多了!”
“就是他和那个贱女人合伙起来整我!”
“你如果不做,谁能整得了你?”
“我不管,我今天就要了他的命!”白武说着,一拳朝着白斌的脸上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