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郑建强所料,白斌确实是在楼顶,坐在厚厚的积雪中,手里也确实拿着一把刀,在割着一块肉吃着。
旁边放着一瓶白酒。
“在吗?”爬在下面的郑建强问。
吴小异没说话,提了一口气,双臂发力,攀住铁梯爬上了楼顶。
楼顶因为是坚硬的混凝土楼板,积雪后格外滑,吴小异虽然小心翼翼地迈步,走得颤颤巍巍,但刚走了几步,还是不小心摔倒了。
她尖叫一声,险些摔下去。
正在专心致志地吃肉喝酒的白斌听到叫声,转头来看,愣了一下,旋即扔下刀和肉,跑了过来,扶起吴小异。
四目相对,一个眼中充满了关切和责怪,另一个眼中却只是迷茫。
两人互望了足有一分钟,白斌拍了拍吴小异衣服上沾的雪,便转身回到先前那个地方坐下来,捡起雪地里的刀和肉,继续旁若无人地割肉吃。
郑建强也爬了上来,他和吴小异对望一眼,抬起手臂,在她的肩膀上按了按,两人便走了过去。
楼顶的积雪足有一尺厚,未经人踩,还很虚,白斌盘腿坐着,两条腿和屁股都埋在积雪中,那块肉是煮熟的猪肘子,酱黄色的表面上也沾了雪。
郑建强在白斌的对面坐下来,先拿起酒瓶,大大地喝了一口,吸溜了一下嘴,接着从白斌手中抢过刀和肉,割了一块,扔进嘴里大吃起来。
“这是你卤的?”郑建强说,“比我的好看,但没有我的味重,有点蘸料就好了。”
“嗯,我喜欢清淡一些的。”白斌淡淡地说。
吴小异站着,半个小腿埋在积雪里,这么一会儿工夫,寒冷已经侵袭到她的肌骨里,她看着几乎把下半身全部埋进雪里的两人说:“你们冰坏呀,咱们回去吃吧,去我那里,我给你们炖肉,郑哥把你家的锅给我借一个,暖气炉子上能做饭。”
郑建强望了一眼白斌,见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割着吃肉,便说:“小吴你先下去吧,我们男人没事,冰不坏,不像你们女人那么娇气。”
吴小异叹了口气,没说话,也没离开,就那么站在雪地里。
“吴小异,”白斌将一口肉吃力地咽下去,抬头望着吴小异,“我妈说那些话时,你也在场,一会儿跟我去派出所做个证,我想报警。”
郑建强愣住了。
“这个,”吴小异显得有些为难,“其实我也赞成报警,但是不需要我做证吧?我也不是亲历者,主要是那些话我真的说不出口,你把你妈带到派出所就行了啊。”
“噢,是啊,”白斌恍然大悟,“我糊涂了,我妈自己会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