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十万?”徐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那年月的三十万,可以在定东市买三套一百平米的楼房了,这可真是棺材里说话,开的死人口,“我哪有这么多的钱?”
“你家应该不止这么点钱吧。”白武冷静地说。
“我家是我老公在掌握着经济大权,钱也是他在挣,凭空少了这么多钱,他会看不出来吗?”徐蒙气呼呼地说,“你别得寸进尺,最后闹得两败俱伤,对谁也没好处!”
白武听徐蒙的口风,觉得还有商量的余地,便知道徐蒙家里确实很有钱。
“你可以让你娘家人想想办法,反正我必须要这么多。”
“我有什么理由让娘家人给我凑钱?”
“我不管。”
既然话说到了这份儿上,白武也就丝毫不讲情面了,他知道他抓住了对方的软肋,对方比他更担心这事的后果,徐蒙主动提出要用钱解决问题,其实就已经证明她输了。
“我现在已经成了这样,以后可能会半身不遂,可能会早早地死去,拿不到这些钱,我宁可玉碎,不求瓦全!我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自己权衡吧!”
两人争论了半天,也没争出个结果来,白武咬住三十万不放,徐蒙只说是三十万太多了,但并不还价,最后徐蒙负气而走。
有那么一刻,白武感到了后悔,感到了害怕,他怕逼急了徐蒙,会把两人的关系告诉余鹏程,但转念一想,她不会的,至少暂时还不会。
自从白武住院后,余鹏程再没来过,每天都是徐蒙过来看望他,大夫和护士在场时,两人就是肇事者和受害者的关系,大夫和护士一不在,两人就“赔偿”问题展开激烈的讨论。
终于,徐蒙服软了,开始还价,最后以二十万成交。
其中两万多是在交警队的协调下达成的赔偿协议,余鹏程也有参与,其中包括住院期间的各项花费;剩下的则由徐蒙偷偷地转入到白武的存折中。
前后拖了一个来月,交警队终于结案了,白武也能下地行走了,毕竟人年轻,骨头的自愈能力很强,不剧烈运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白武出了院,先回到租住的公寓里,拿了存折,到银行刷了刷,十七万多的巨款赫然入账,他不由又得意起来。
要知道,在那年月,全定东市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的家庭并不多,他俨然步入了富人的行列。
得意之余,他又隐隐有些遗憾,早知道徐蒙这么经不住敲诈,不如早点动手了,那时如果有这么多钱,就不必借潘志清的车,假冒身份给自己长脸了,那么潘志清也就不会发现自己的问题,自己也不至于身败名裂。
现在镇上是回不去了,除了没脸,他还惧怕着白斌,他知道白斌这回是真的发怒了,很有可能要了他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