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伟志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白斌的头，这令白斌更觉得稀奇了，打他记事起，父亲好像还没有对自己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

“听说你的一个朋友死了？”白伟志问。

白斌嗯了一声，猜到是吴小异告诉他的。

白伟志哦了一声：“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想当年我有多少朋友，可现在呢？一个都没有。所以还是血脉亲情最重要，兄弟姐妹最亲，那是融在骨髓里的，化在血液里的。”

白斌想说，你的是什么朋友，一帮狐朋狗友而已；我的是什么朋友，能比吗？但觉得没必要给父亲说这些，便站起来：“我去做饭了，真真和双双快放学了。”

一连几天，白斌又跑了市里的几个部门，一筹莫展。

市里的部门倒是很客气，但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让白斌去找××局，而××局只是让白斌提供证明材料。

翻来覆去，没人为死去的周密做主。

白斌又去了一趟信访办，把情况写成材料反映上去。

过了几天，答复下来了，仍是让白斌去××局申诉。

跑了几天，白斌把该找的部门都找了，好话说尽，嘴皮子磨破，仍然茫无头绪。

夏天天热，加上急躁，白斌严重上火，嘴唇上起了好几个血泡，有的破裂了结成痂。

白斌忽然想起，当初米乐平找不到，郑建强动用了一点关系，很快就找到了他。

于是白斌去电瓷厂的工地找郑建强。

电瓷厂的一期工程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设备已经进厂了，有的设备已经安装好，技术人员正在调试。

几辆卡车正在往来拉原材料。

二期工程暂时还不开工，郑建强也就剩下一些收尾的零活了，再干几天，他就要去别处的工地了。

白斌向郑建强说明了来意，郑建强马上打电话求助他认识的那个包工头，让他找找关系。

果然是方法不对，努力白费，有点关系办起事来就是方便，几天后，那个包工头告诉郑建强，说查到了杨建军一家现在的住处，就在定东市的一个小区，连门牌号都查清了，他家姑娘杨霞在三完小上一年级。

郑建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白斌，白斌站起来就走，郑建强说：“我和你一起去！”

白斌开着面包车，和郑建强去了那个小区。

两人找到杨建军家所住的那个单元，上了楼，敲了几下防盗门。

开门的正是杨建军，他一见白斌和郑建强就愣住了，急欲关门，郑建强飞起一脚，踢中他的小腹，他向屋里倒去，就没来及关门，两人趁机闪身进去。

杨建军的老婆黄桂花听到响声，抱着五岁的儿子从卧室里出来，见到白斌和郑建强，吓得变了脸，放下儿子，把捂着小腹蹲在地板上的杨建军扶起来。

“你们，你们要干嘛？”黄桂花战战兢兢地问。

“那个女人，”白斌指着黄桂花说，他以前在镇上常见黄桂花，是叫她杨嫂的，但现在实在不愿意使用这么友好的称呼，“你抱着孩子回卧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