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坐起来,烟花已散尽,马灯还幽幽地亮着,对面的墓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是的,他是亲爱的周哥。
他像往日一样,和蔼可亲地盘腿坐在对面,手里端着酒杯,笑容可掬地望着白斌。
“周哥——”白斌叫了一声,便已哽咽。
“谢谢你来陪我过年!”周密说,“来吧,咱哥儿俩喝一个!”
白斌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端起酒杯,和周密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
“周哥你好吗?”白斌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很好,”周密的嗓音很温和,很有磁性,“看到你这么大的变化,我很欣喜且欣慰。我说过我一向看人很准,我知道你会成长起来的,会强大,你没有让我失望,没有让所有看重你的人失望,只是没想到你成长得这么快。”
“周哥,”白斌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哽咽道,“我对不起你,我真没用,你的见义勇为奖,我没能帮你申请下来……”
周密摆摆手,端起酒瓶将两只酒杯倒满,端起一杯说:“那些虚名浮利,不要也罢,我并不在乎,来,喝酒!”
两人喝了酒,周密幽幽地说:“你我放心的,我是放心不下那个家。 不瞒你说,你嫂子在这方面远不如我。自从我们结婚后,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我操持,两个孩子也听我的话。我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给她交代太多事,她也没从这个阴影中走出来,现在那个家,眼看要散了。”
说到这里住了口,长长地叹口气。
白斌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周密说:“倒是没出什么事,是家不像个家了,三个人各怀心思,没有个主心骨,一盘散沙。你嫂子现在辞了职,按理说她有大把的时间管理家务,可不知道她每天在干什么;两个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学好千日不足,学坏一朝有余,我很担心啊!”
白斌羞愧地说:“周哥,这怪我,我做得不好,不经常和嫂子联系,不知道她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
“这倒不能怪你,你自己也一摊子事。再说,你嫂子和俩孩子不待见你,你不能总是用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吧。”
周密脸上的愁色愈重,话锋一转:
“不过,我还是想请你抽空管管我那个家。你嫂子眼看奔五十了,其实还没长大,都是我惯的,在这方面,你比她强太多!来,小白,我敬你三杯!”
说着,双手端着酒杯,送到白斌面前。
白斌受宠若惊,欠了欠身,连忙说:“周哥你这话就见外了,我哪能受得起你的敬酒?”
也端起酒杯,“周哥,咱俩碰杯就好了。”
周密摇摇头:“你把杯子放下,这三杯敬酒,你必须喝,不然我不会安心。”
语气不容置疑,威严中似乎还带着一点乞求。
白斌只得放下自己的酒杯,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周密的酒杯,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一连喝了三杯。
周密又将酒杯倒满,说:“刚才的三杯酒,是我将妻儿托付给你的感谢酒。”
“周哥,你这么说,我真是无地自容,当初你那么帮我,我都没来得及说句谢谢呢!”
“唉,”周密又叹口气,“咱俩是合作关系,我帮你挣钱,你也帮我挣钱,双赢互利。再说,我帮你,是因为我欠你的,估计这辈子是还不清了,不是估计,是确实没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