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吴大同夹起一块五花肉，连肥带瘦一起吃了，“我也不吃肥肉，但是这烩酸菜里的肥肉一点也不腻，口感也好，就是比瘦肉香。”

“嗯，不愧是一家人。”白斌说。

几个人正说着话，门响了一声，带回一股冷风，一个人走了进来，是郑建强。

“哇，都在啊！我看见白斌的面包车在门口停着呢，知道你们还没睡。”

“来，郑哥，过来吃点烩菜。”白斌招呼道。

“刚喝了一肚子酒，吃不进去。”郑建强摆摆手，走过来，坐在旁边的一张桌子跟前。

白斌问：“周若愚的伤怎么样了？”

郑建强说：“出院了，再在家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噢，那就好，我这几天忙得也没顾上去看。”

“看他干嘛？自找的！要我说，打得还轻的，遭点罪才能长记性，屁大点的东西，毛病倒不少。”郑建强愤愤地说，喷吐着一股酒气，“咋这么晚才吃饭？”

“一直忙，没顾上吃。”白斌指指吴大同和胡凤娇，“吴哥和胡姐替我卖货呢，我忙别的。”

“你现在又搞什么买卖？”

白斌简单地说了一遍。

“搞不懂，那你好好做哇，我也帮不上忙。”郑建强自己去厨房找了一只碗，提起茶壶倒了一碗米汤，喝了一口，看着胡凤娇，“小胡，正要找你呢，就看见你了。”

胡凤娇一愣：“找我干嘛？”

郑建强说：“我今天晚上去张经理家里拜年，可巧不巧，电瓷厂的李总也在呢，喝了一顿酒，我趁机把你的情况跟李总说了，多敬了他几杯酒，他一高兴，当即承诺，说要给你安排一个车间核算员的岗位。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就是写写算算吧。”

“那太好了！”吴大同激动地叫道，“车间核算员就是坐办公室的，和领导一样上的是正常班，工资还比工人高，就是整理文件，计算各工序的产量质量报表，月底做做工资。每天上七小时班，还有双休，节假日也全有。”

“我，我，”胡凤娇却有些为难，“我还没决定要去那里呢。”

“去吧去吧，挡车没前途，核算员可不一般，经常和领导打交道，有可能调到楼上去。”

“是呢，”郑建强说，“听李总说，现在车间的核算员就是要往楼上调，所以正好空出岗位来了，你要是不去，我这酒也白喝了。”

胡凤娇看了白斌一眼，欲言又止。

白斌问：“你现在绒衫厂挣多少钱？”

“一千来块。”

“摆地摊呢？”

“也就是一千来块，和你没法比。”

“那就去吧。”白斌建议道，“这样你也没少挣钱，吴哥现在挣两千多。”

问吴大同：“核算员比你挣得多吧？”

“差不多，反正肯定是上两千了。”

“那就去吧。”白斌认真地说，“人往高处走，女孩子也不适宜长年干体力活，你又有血糖低的毛病，容易受累。”

吴小异瞟了白斌一眼，白斌没注意到，继续说：“你现在是年轻，身体能扛得住，将来上了年纪，还能这么一直干体力活吗？趁着年轻转行，选一个好一点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