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敏有什么事，我希望你尽量跟我说说，或者跟郑哥说说，我们虽然不能教给你怎么做，但至少能提供多一个参考的方向。你一个人闷想，容易走入死胡同。

“我相信，你对俩孩子一定很用心，但可能力气没使对地方。”

郑玉萍收敛起了敌对的表情，松驰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没说话。

这两年，她的变化也很大，原来的她，虽然年过四十，在白斌眼里，却是个精致优雅的小资女人，永远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充满了魅力。

自从周哥去世后，她不热衷打扮了，身体的机能也退化了，衰老了，岁月在她的脸上提前留下了痕迹，脸上出现了皱纹，头上有了白发，反应也变迟钝了。

不到五十的她，已经有点迈入老年人的趋势了。

白斌刚才对她说了满篇教训之言，此时看到她的样子，又不由有些悲悯。

他知道她这两年过得不快乐，失去了挚爱之人，她的痛苦没有谁能替代得了。

“嫂子，”白斌抱歉地说，“我刚才说话有点不中听，你别放在心上。”

郑玉萍仰靠在沙发靠背上，闭起了眼睛，似乎疲惫极了。

“你先回吧。”郑建强说，“我留下来就行了。”

“好的，那辛苦你了郑哥！”白斌掏出面包车的钥匙，“我把新车开回去吧，明天说不定吴哥要带着胡姐去他家，让他们喜庆一点。你回来的时候，就委屈一下开面包车吧。”

“委屈什么？瘾早就过足了，跑了一晚上，把你的油都快耗完了！”郑建强掏出新车钥匙。

两人交换了车钥匙，白斌站起来，他也觉得自己留下来没用，反而碍眼，跟郑玉萍打声招呼，便出了门。

除夕的后半夜，街上空旷寂寞，对比前半夜的繁华，说不出的苍凉。

白斌放下车窗，让冷风吹打着脸面，以使自己打起精神来。

燃油灯亮了起来，他便把车开进了一家加油站。

一个穿着黄棉袄的年轻女孩走过来，打开油箱盖，插入油枪。

“过年还不休息啊？”白斌问。

“没得休息，强迫加班。”女孩大概没能回家过年，心情不好吧，说话语气很不好，“都是你们这些人害的，不好好在家过年，乱跑什么？你们不乱跑，我们就能休息了。”

白斌并没有计较女孩的埋怨，说：“你觉得我是没事乱跑，其实我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乱跑的，就像你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加班一样，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