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斌思索了一会儿，说：“我嫂子可能有顾虑，若敏假期在家里的情况也非常不好，也经常跑出去喝酒，我很担心。赵老师，这方面你比我懂，怎么才能扭转这种情况呢？”

赵晓敏叹口气：“说实话，对这个孩子，我也是爱莫能助了，我建议你们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好吧。”白斌点点头，但他不能直接带周若敏去看心理医生，和郑玉萍商量，她未必会同意；即使她同意，周若敏也未必肯配合。

难啊！

两人聊了半天，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只有现象，却没有解决之法。

天黑了，白斌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赵晓敏叫住了他。

“小白，我忽然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赵晓敏一改先前的愁眉苦脸，仿佛是忽然产生的这个想法令她兴奋起来。

“我和校长商量商量，让你给我们学校的学生做一次报告。”

“啊！”白斌一怔，“我能做什么报告？”

“就讲你这些年的经历，这不是现成的传统美德教育吗？”赵晓敏的脸因为激动而弥漫着红光，“替父还债，抚养弟弟妹妹成人，诚实守信，勤俭持家，孝敬父母，重情重义，德才兼备……数都数不过来，而且，你也算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尽管没来上学。”

白斌被她的四字成语夸得面红耳赤。

他以前上学时，学校也组织学生听过这样的报告，可请的都是一些厉害的人物，至少是在某方面取得了一些成绩的人，他算什么？一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人。

“赵老师，我现一事无成，烂事一大摊，哪有资格教育别人？”

“你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赵晓敏亲热地把手按在白斌的肩膀上，“那些成功人士至少也是在中年以后才能取得一些成绩，你现在才多大呀？在我眼里，你这个年龄的孩子还算未成年呢！”

她双手叉着腰，在地上来回走动着，显然她非常满意自己这个突然萌生的想法。

“好好，太好了，小白，你别推辞了，就这么定了，估计校长那里也没问题。我们以前请的人，都是付费的，你就别要钱了，算是帮我一个忙。”

“不是钱的问题，是我……”

“小白，你听我说，这是件好事，于公于私都是件大好事。”

赵晓敏停止了走动，又把手按在白斌的胳膊上。

“于公，是对全体学生的一次教育和洗礼，也算是行善积德；于私，也许能转变周若敏的人生态度。我们现在对她无计可施，说不定你的故事能潜移默化地影响到她。”

白斌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说：“好吧，但我讲不好，还望赵老师包涵。”

“行行行！”赵晓敏高兴地说，“那你回去准备准备，我明天就和校长商量。”

两人互留了电话，白斌走出办公楼。

夜幕已降临，校园里错落有致地亮起几盏幽幽的路灯，衬托着校园反倒不如白天那么荒凉了。

刚吃完晚饭的学生们从食堂出来，向四处分流，这帮无忧无虑的孩子们，打闹着，说笑着，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青春？我的青春呢？白斌莫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