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忍着吧,明天看情况。”杨建军说。
“咱们不能报警吗?”
“没理由啊,咱们允许人家住下的,再说他也没做什么犯法的事。”
“就你多事!”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把他赶走?”
黄桂花哼了一声,放倒了身体,不再说话。
两人好不容易睡着了,门板又被擂响:“杨哥,洗完了,地没拖,晾一晚上再说吧。”
杨建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低声骂了一句他妈的,装作没听见。
“杨哥,睡着了吗?”白斌顽强地叫道,“地没拖,你家拖布在哪放着呢?”
杨建军终于忍无可忍了,嚷道:“没拖就没拖,赶快睡吧,几点了都,让不让别人睡了?”
“哈哈哈哈,”白斌一点也没被激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杨哥是睡着了,不好意思啊,以为你没睡呢。”
停顿了一会儿,又大声说:“人睡沉的时候,被突然吵醒,那是真火呢,真想扑上去把那人狂揍一顿!”
杨建军跳下床,他现在就想把白斌狂揍一顿,然而等他出了卧室,来到客厅,灯亮着,却没看到白斌,大吃一惊,急忙跑到儿女那间卧室门前,门朝里反锁着。
这时听到白斌问:“怎么了杨哥?”
杨建军随着声音望去,只见白斌躺在沙发上,抬起头来奇怪地看着他。
“哦,没事。”杨建军见他终于睡下了,便也没再说什么。
心想,刚才是自己看错了吗?
摇摇头,关掉客厅的灯,回屋睡觉去了。
其实他不知道,白斌刚才是去阳台上了,阳台和客厅之间隔着一道窗帘。
杨建军回到卧室躺下,刚受了一番惊吓,心脏狂跳,哪里还能睡得着?
过了一会儿,听到了白斌震天动地的呼噜声。
不管怎么样,总算消停了。
杨建军知道,白斌还是为了周密那事来的,但白斌不主动提出,他反倒没办法了。
那会儿抹不开面子,答应让白斌住下,这会儿真是后悔死了。
如果白斌趁着他睡着,伤害两个孩子可怎么阻止他?
转念一想,觉得不可能,如果他想伤害孩子,为什么不在他们上学的路上进行,而非要处心积虑地在家里动手呢?
再转念一想,也说不定,白家人个个丧心病狂,谁能猜透他们的心思?
莫非,他要和全家人同归于尽?
杨建军越想越心惊,现在不是能不能睡着的问题了,而是不敢睡了。
白斌的呼噜声时断时续,每当停止时,杨建军就提心吊胆,直到呼噜声再度响起,他才放下心来。
前一阵子想睡睡不着,现在不敢睡了,困意却一阵一阵地袭来。
他强撑着沉重的眼皮,调动起思维,努力让大脑不要清静,但困意越来越重,他便靠着床头坐起来,看到黄桂花睡得安稳,心里骂道:你倒挺放心你姘头的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