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不上忙也得在那里守着,不能让他一个人受罪。”
“噢,好吧。”吴大同看着妹妹可怜,过去搂了搂她的肩膀,“没事的,白斌不会做那种事,警察也不会草菅人命。”
两人出了卧室,看到胡凤娇已经开始做饭,白真和白双伏在桌子上写作业,白文抱着郑小异站在当地,有点茫然失措。
“姐,”吴小异走到白文面前,“假如我一天两天不回来,爸爸妈妈那里你多操点心,胡姐要上班,怕忙不过来。”
吴小异以前叫白文都是“白姐”,今天却略去了姓氏,而且称呼白伟志和陈丽梅也不再是“你爸你妈”,而“爸爸妈妈”,这个时候,她觉得,她要成为他最亲近的人。
白文也有点伤感,说:“小吴你放心吧,白斌是我弟弟,家人也都是我的家人,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吴大同兄妹俩走后,白文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当年自己被渣男米乐平骗得身无分文,甚至不惜盗取工厂的羊绒衫卖钱给他,还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女儿。
而当自己面临绝境时,被绒衫厂追责,谁也不肯帮她,只有那个老实巴交的傻弟弟拼命救她,借上高利贷替她补平窟窿,不然她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这些年来,自己却越来越疏远他了,置亲情于不顾,在新时代的洪涛中肆意狂欢。
然而真的快乐吗?
为什么那些独眠的夜晚会那么空虚?为什么每当家人欢聚一堂时,她会嫉妒?
吴小异的一声“姐”,一句“爸爸妈妈”,让她感到了羞愧,感到了亲情的可贵。
“凤娇,”她走进卧室,“我们一起做吧。”
“不用,你看着点孩子,别让她影响真真和双双写作业。”胡凤娇说。
……
吴小异现在开车的技术很棒,但今天她心情不好,车就由吴大同来开,她坐在副驾上。
窦娥冤,窦娥冤,窦娥冤,窦娥冤……
吴小异的脑子里反复出现着这三个字,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窦娥冤》的故事是她在上初中时才听到的,是语文老师史长存讲的,那时并没有学到这个故事,只是有提到四大元曲,史长存便给同学们讲了这个故事。
史长存天生有点残疾,小儿麻痹留下了后遗症,走起路来总要将两只条腿抬得很高,步子却迈不大,走得很慢,有些学生就给他取了个略带侮辱性的外号叫“史拿蹄”。
但他的语文教得特别好,很善于讲故事,讲得声情并茂,有声有色,略带着一点口音,很特别,听他讲故事,比看电视剧还精彩。
诸如《白蛇传》、《梁山伯与祝英台》等,吴小异最早都是从史长存那里听到的,先入为主,以致于后来看到这些电视剧时,总觉得是瞎编的。
她曾为了勇敢的白娘子而激动,为了悲愤的化蝶而难过,这些故事伴随她度过了整个青春。
她曾幻想自己就是白娘子,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可以放弃一切,但他觉得许仙太懦弱无能,而她的他,一点也不懦弱,他时时刻刻都在保护着自己,生怕自己受到一点点的委屈和伤害,而自己却不能像白娘子那样施展法术,水漫金山,救他出来。
她恨透了陷害窦娥的张驴儿父子,就像恨透了小玉和周若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