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同本来是个美男子,五官精致,身材匀称,生着一双大花眼,现在一打扮,更是光彩照人。
开着白斌新买的小厢货,面对着影院小姑娘们艳羡的目光,吹着空调里凉风,身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抽胡凤娇有空的时候,带她逛街,看电影,爱情逐日升温。
为了方便哥哥谈恋爱,吴小异经常给胡凤娇放假,而她自己,就免不了多点辛苦了。
白斌心疼吴小异,就放下手头的工作给她帮忙,又嘱咐吴大同:“我不限制你的时间,你尽量把时间调配一下,上午和下午帮小异干点活。”
与此同时,周若愚也如愿以偿地在电瓷厂上了班。
但他上的并不开心,那个岗位清闲是清闲,可一点也不自在,一个班八小时,除了几个人可以轮流出去吃饭外,其他时间只能死守在那里。
还要倒班,还没有节假日和礼拜天。
尤其是上夜班,简直难以忍受,黑白颠倒的作息,常常令他神经衰弱,虽然几个人可以轮流睡觉,可是哪有睡觉的地方?
唯一干净的车间办公室,一到晚上就锁了。
那些工人们往往随便找个犄角旮旯,铺一块破麻袋片子,就那么呼呼大睡。
睡一觉醒来,全身裹满了泥土。
周若愚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苦?
最令他忍受不了的是环境,各种设备轰隆隆地响,上一天班,耳朵都要出现幻听了。
一条八十米长的隧道窑,燃烧着1300多度的火焰,把车间温度持续维持在三十度以上,一天到晚如同在蒸笼里。
现在正是夏天,外面虽然热,但对于高原地区的定东市来说,超过二十度就算是高温天气了,可想而知三十多度的高温是种什么体验。
周若愚所在的干燥工段,这算什么好工种啊?
干燥炉虽然只有一百多度,隔着厚实的保温层倒是感觉不到热,但是隔一个小时,就要进出一次干燥车,大门就得打开,热浪汹涌而出。
汗水不停地流,水不停地喝,可条件受限,人员过多,且喝水太过频繁,车间里没有配备饮用水设备,渴了就趴在自来水的水龙头上猛灌一气。
周若愚的胃都快喝坏了,时时隐隐作痛。
而且不时地还要被领导批评,从身体到心灵都受到了残酷的摧残。
回想起给白斌打工的那段时光,对比现在,毫不夸张地讲,简直是从天堂进入了地狱,从安乐窝进入了黑风洞,从温柔乡进入了荆棘地。
影院的环境多好啊,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空调总是把温度调理得舒爽怡人。
饿了,随便买点零食;渴了,随便买瓶饮料;无聊了,就和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聊聊天,逗逗趣。
这里呢,仅有的几个女人还长得超级难看,不是臃肿的大妈,就是野蛮的农村人,穿得灰头土脸,开起玩笑来比男人都粗暴。
妈妈呀,舅舅呀,你们可知我受着多大的苦?
白斌啊,吴小异啊,你们害得我好惨啊!
每当看到吴大同开着崭新的厢货来接胡凤娇时,他就愤愤不平:他娘的,这些本该是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