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愚小时候曾亲眼目睹过,那个威猛的堂舅,拿着一把炒菜用的铜勺子,从一个坏人的下巴上挖下一大块肉来。
如果放到现在,郑建强都不知进去过多少次了。
所以从小到大,周若愚很怕这个堂舅,尽管他很亲他,他也替他出过头,把欺负他的那些小男生一手一个倒提起来,远远扔出去,摔在硬实的街道上。
但此时此刻,周若愚不能退缩,胆小的他却长着一副恋爱脑,当初为了小玉,他可以和白斌反目成仇,尽管他也没做出什么大作为;现在为了白文,他也可以和舅舅同室操戈,尽管他的心底有那么一点怵。
现在对他来说,白文胜过一切,比任何人都重要,就像当初小玉在他心里胜过一切一样。
“妗妗,”周若愚扶住白文的肩膀,“你别给她钱,你报警吧,就说是我强迫了你,那样舅舅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了。你不能再给她钱了,她已经花了我好几万了。”
这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装腔作态,而是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的真实想法。
他不敢和舅舅正面硬刚,那就让监狱的高墙把他保护起来,而白文也不会受到伤害,也不用给小玉赔偿那笔钱,说不定母亲为了救他,还要倒给白文赔偿一笔呢。
至于用牢狱之灾挽回十万元的损失划不划算,他从监狱出来,白文还属不属于他,他并没有细想,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一切为了白文,为了白文的一切。
“你别幼稚了好不?”白文甩开周若愚,“这种时候你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周若愚身体疼痛,加上虚弱,被她一甩,踉踉跄跄倒退几步,差点摔倒。
他努力扎稳脚跟,上前两步,说:“我是认真的,不开玩笑。”
白文烦躁地看了他一眼,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她此刻为难极了。
她感觉到周若愚是真爱她的,不说别的,就是刚才小玉发疯时,他像一块大被子似的,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用血肉之躯为她挡住那几十下夺命抽打,就足见他的真心,那不是装出来的。
当时,如果那几十下抽到自己身上,不说疼痛,就是留下那一身密密麻麻的伤痕,也足以让她含羞而死。
但这事真的没那么简单,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尽管她也不舍,尽管在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大男孩身上,她也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激情。
必须了断,刻不容缓!
如果早点了断,哪有今天?
她和郑建强甜蜜之时,曾试探过他的口风:“假如我在外面有了人,你会怎么做?”
郑建强的回答是:“你没事,但那人死定了。”
她问他:“你不打我吗?”
他回答:“女人都是孩子,犯点错误在所难免;男人是大人,犯了错误就该受到惩罚!”
也许正是因为他的纵容,才致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