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双说：“学校里有老师呀，你那一套，对我姐姐管用，对我未必管用，我还是喜欢集体生活。”

“你今天也看到了吧，市一中的教学环境多好，考上市一中，就基本等于踏进了大学校门，我还是想让你上市一中。”白斌还是不想放弃。

“我反正拼命学就行了，能不能考上，我不敢说。”在白斌的管束和白真的“欺压”下，15岁的白双显得有点少年老成，他往椅背上一靠，“如果我能考上，住校也能考上；如果考不上，在家也不顶事，我就这么点能耐。”

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再说，考不上市一中就考不上呗，为什么非得挤那座独木桥呢？那么多考不上市一中的学生，就都不要活了吗？沈甸中学每年也就是一两个能考上市一中的，干嘛非得那样逼自己呀？”

“但我们还是要争取成为那个幸存者。”白斌仍在尝试说服弟弟。

白真被他培养成了全省状元，白双的学习也在连年进步，虽然距离考上市一中还有一定的差距，但他还是想拼一拼。

现在他的时间更充足了，信心也更大了，再辛苦两年，把白双培养出来，对于这个家，他就彻底放心了。

“有些人本来就脑子好使嘛，”白双却不以为然，“你再努力也赶不上人家，就算侥幸赶上了，一个不小心，又被人家挤了下来，那多累啊！”

“累就对了，现在累，是为了以后轻松。”白斌趁机说，“你看市一中清北班的那些学生，他们将来就算考不上清北，肯定也差不到哪去。中考比高考更关键，你知道不？”

他急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桌子，拉下了脸。

“吃饭吃饭，”吴大同劝道，“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想。”

“后天他们就要开学了，哪有时间慢慢想呢？”白斌说。

吴大同侧头想了一会儿，似乎想说出一个大道理来，但最后只是说：“那也得先吃饭，你总不能等到后天才吃饭吧。”

吴小异取笑道：“你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吃饭和上学能是一码事吗？”

“吴哥说得对！”白斌说，“先吃饭。”

便埋头吃起饭来。

他不准备说服弟弟了，他比他大七岁，在现代人的先进思潮下，已经有代沟了，沟通不畅，在所难免。

但他已做好了独断专行的准备，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就是不让你住校。

白双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边吃边低声嘟囔道：“就算考不上好大学，那就考不上呗，上个一般大学也行啊；不上大学的人也可多呢，你自己不也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拿到吗？”

“好吧。”白斌噎住了，喝了口水，“我做了个坏榜样，可那是迫不得已的。”

“二哥，”白双抬起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偏要那么想，我是说，你没拿上初中毕业证，比那些拿上大学毕业证的人都厉害呢——我不说了，反正我要住校！”

“二哥？你叫他二哥？”吴小异激动地望着白双。

白双不说话，低着头只顾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