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成通过打听,好不容易找到贺正良的家。
资安银行修建了属于自己的富丽堂皇的银行大厦职工楼,不知什么缘故,贺正良却没能住进去。
他住在大佛后面楼道阴暗,七弯八拐上楼的破旧老宿舍。
贺正良住在七楼!
吃罢晚饭,叶雨成敲响了贺正良家的房门。
贺正良在看《新闻联播》,通常这个时候,看完新闻,他会一个人去大佛广场散散步,回家后练习字画。
每每看到堆在书桌旁的举报材料,他就感慨万千,偶尔他会抚摸着这些浪费他牺牲他一生心血的材料,他就情不自禁,伤心不已。再过半年,他就要退休了,他就永远不去想举报的事了,一生与人结怨的历史,让它过去吧,失败的人生,就让他告一段落吧!
见是叶雨成,贺正良大吃一惊,忙说,“叶干部,请坐!”
贺正良的家装修异常简单。墙面用钢化涂料粉刷了一层,地面铺上浅蓝色花纹的地砖,除此之外没有更多装饰。客厅里用一块米黄色的窗帘一分为二,一半是客厅,一半是书房。
“家里没女人,乱得很,莫见笑!”贺正良不好意思的说。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家至少三年没有来过客人了。
“贺老师,如果我是一个人住的话,绝对不会有你把房间收拾得这么干净,这么整洁!”叶雨成说。
“一个人,哪有那么多讲究?”贺正良说罢,去给叶雨成泡了一杯茶。
“贺老师,你是不是还有个孩子?”叶雨成问。
“是啊,去省城上班了,已经三十二岁了。”
“成家了吗?”
“有女朋友,他说等我退休了,就搬去省城和他一起住,然后就结婚!”
“那很好,他一定希望你早点和他住在一起!”
“不知道,他要是真结婚了,还不知道媳妇会不会欢迎我这么倔强的老头呢?”
“言传身教,以我的判断,孩子一定很优秀,是个善良正直的人!”叶雨成这句话仿佛打动了贺正良。
贺正良的嘴唇轻微的朝右上角蠕动了一下,感慨的说,“我儿子除了性格内向一点外,其余还都好。他学习成绩还不错,考上了西南交大,央企中铁上班,出差的时间比较多。”
谈到儿子,贺正良的话匣子慢慢打开了。一会儿,他们的话题由儿子谈到了书法。
“贺老师,在练习赵孟頫的书法吗?我看你写得很不错,临了不少帖吧?”叶雨成问。
“怎么,叶干部也喜欢书法?”
“穿衣戴帽,各有一套。没想到我俩爱好一致,只不过我那猫爪子功夫,不值一提!”叶雨成笑说道。
“你是打架揪胡子,谦虚嘛。要不露一手?”贺正良突然想到这句歇后语,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