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林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母亲一点也没有怀疑他去哪了。
屁大点村子,他能去哪?
顶多也就是去左右邻居串串门,下下棋,难道还能上天不成。
吃晚饭的时候,王树林给王明回了一个事情办妥的眼神,正好被母亲看到,以为父子俩有啥她不知道的秘密呢。
“不好好吃饭,你俩挤咕眼干啥呢?”
父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来,王明抢先一步说:“我爸答应我明天早上起来堆雪人,我们都说好了,明天早起。”
“他?堆雪人,你等着吧!”母亲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果然第二天,王树林和王明都没有起来。
还是母亲做饭的声音吵醒了俩人,要不然还不知道俩人睡到什么时候呢。
吃完晚饭之后,父亲照常去老魏家下棋去。
王明则对于眼睛里边的数字变化表示疑问,右上角的数字变成了24、6、6,末尾数字果然变小,是否代表倒计时。
左下角的数字0(4/30),其中的四以前是三,现在变成了四。
是不是不代表一个月内的数字增长变化,因为看向阳历,今天正是11月4号。
那前面的数字意思,是否代表升级。
王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叹一下自己命运的无常,别人千年不遇的穿越,他遇到了,结果给他的金手指居然是个没有说明书的,全靠他猜。
这上哪猜去?
好在信邮出去了,就等着钱来了,初步的解决了超生罚款的问题,至于能否留下妹妹,还得要做两个老人的思想工作。
王明这个家在前院,隔了一趟杆儿,一个后院房子住的是王明的大姥和小姥。
两位老人有六个孩子,可惜老大早夭,老三长到八岁的时候也去世了,现在只剩下刘庆芬(王明妈),刘庆翠(二姨),刘庆云(三姨),刘铁柱(四舅)。
其中刘庆芬和刘庆云都是正常人,刘庆翠和刘铁柱智力如同五六岁的孩子一样,基本上生活不能自理,必须要有人管着,有人教他,就是这样,还经常大小便不禁,洗洗涮涮的全部都归小姥管,即使是这样,在大姥和小姥的心里,还是认为孩子多是好事。
现在的刘庆芬和刘庆云都已经出嫁了,刘庆云更是远嫁他乡,刘庆翠和刘铁柱跟着大姥和小姥们生活。
两家插伙一起种地生活!
从小到大,王明就和大姥亲,而且家里的主意一般大姥发言也是有一定分量的。
王明穿好衣服,直接从前院来到后边的房子。
“大姥,我来看你们了。”王明推开门就进去。
平常王明来他们家都是推门而进,面对突然客气来的王明大姥还奇怪呢。
“今天怎么客气上了,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王明看着在世的大姥和小姥忍住激动的心情说:“待长辈如有礼,方得始终,才可长宁久顺,我从这句话里才明白,只有作为晚辈礼貌的孝顺对待长辈,才能够让家族兴旺起来,你说是不是大姥?”
“家族兴旺,好遥远的词,看来上了学就是不一样,还会咬文嚼字了。”
现在王明虚岁是八岁,上小学一年级,这两天是星期六,星期天。
听放学的孩子们说,王明学的不错,经常收到老师的夸奖。
“以后好好学习,争取后半生走出这土坷拉的黑土地,去往大城市闯一闯!”
王明听完忙点头答应,顺势坐到大姥的身边,听他讲起他在朝鲜战争的事情。
看着大姥滔滔不绝的讲起过去的事,王明神思云外,上一世自己活的太失败,变成了自己从小一直厌恶的啃老族,在所有长辈的期望中迷失了自己,再也找不到自己正确的人生方向。
如今再看到这些人和事,感觉物是人非,身在平行时空中有的只是愧疚和自责。
聊了一会儿,就看到刘铁柱又拉裤兜子里了,王明也是上手帮忙,一点都不觉得脏,一副以后这些亲人们照顾的事情有他就行,看的一旁的大姥和小姥满怀欣慰。
即使他们死了,也可以放心的闭上眼睛了,不用再这么担心,后继没有人照顾他们。
收拾好刘铁柱的卫生之后,王明和大姥的话题就扯到了孩子身上。
“大姥,您说我要是有个妹妹,怎么样?”
“不怎么样。”
“嗯?”这好像和王明准备接下来的对话不一样呀。
“因为咱家没钱,也要不了孩子,何必做那白日梦,梦醒了,难过的还是自己。”
“可如果咱家有钱,那是不是就可以添丁多口了?”
“嗯?”这回轮到大姥发出疑问了。
“哪来的钱?”
“大姥,我是说如果。”
“如果咱们真有钱,那也不至于让你三姨远嫁他乡,在这个村子置办一处房产,给他们住多好啊!”
说着说着,大姥的眼睛就红了。
王明知道,从小到大大姥对于活着的三姨最是疼爱,她也懂事,结婚的时候为了不给家里增添负担,直接远嫁他乡。
如今一年过去了,老两口还没有看到三女儿回来过。
有时他们两个人,就坐在炕沿上想着自己的三女儿,小姥更是想的时候哭了起来。
好在身边有孝顺的大女儿在身边,虽然身边也有两个儿女,但都属于弱智,根本没法理解两位老人的思念儿女之情。
这不,刘庆翠又尿裤子了,两个老人又开始给她收拾,王明也上手帮忙,虽然对方是个女的,但毕竟是有亲情在,对方还是弱智,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只是有时候大姥会误以为王明嫌弃这些,怕弄脏了他手,不让他上手。
“家里有孩子多,好吗?看看我这一大家,都是穷的给闹的,如果真有钱,那当然是越多越好了,起码将来你这两个二姨和四舅也有人照顾。”
话题又扯到孩子上面了,在大姥和小姥的心里,以后再多的孩子也都是为了照顾弱智的二姨和四舅,其他的他们都不敢想了。
“大佬,我想要一个妹妹一起照顾他们,您看行不行?”
“行,倒是行,可将来的超生罚款,咋办?”
王明没有回答,而是在大姥和小姥的心里种下一个王明想要妹妹的事实。
就这样,从今往后王明有事没事的时候就来后院找大佬和二老聊天,顺便照顾二姨和四舅。
同时给他们传递一种错误的消息,王明一直期望自己能有个妹妹。
眼看时间快到九点了,王明就开始去上学去了。
现在的王明上小学一年级,成绩还不错,但现在这么小,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因为有几次考试的时候达到了满分的成绩,一直被家长夸赞奉承,差一点迷失了自己,这次重生,上一辈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白天,王树林和老魏头下棋,一上来就跟吃了枪药一样,佛挡杀神,神挡杀佛,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你的棋子给吃没了。
“输了输了,你今天下棋的火气怎么这么冲?好像谁欠了你200块钱似的。”
“你不知道?”
“什么?”
王树林这边问了老魏头参与得奖的事情,结果发现是一场误会。
这也是别人给他的一个残棋局,其实对方也是奔着死马当活马医,看到了电视记了下来,就广发英雄帖,有人能解开就好,没人能解开就当一乐。
如今,两人误会解开了,也开始好好的下棋了。
本来王树林对于老魏头坑他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如今,一切都解释开了,下棋的时候也不那么赶尽杀绝,总给对方留了几个棋子,不至于输的那么难看。
日子总在不经意间走过,时间终于来到了12月1日。
王明迫不及待的查看自己眼睛的左下角数字。
1(1/31)
果然有了变化,后面的时间完全是根据月份来的,而现在前面的数字从零变成一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个只能通过实验来了解,王明又看向右上角数字变化: 24、6、0,这个数字已经有半个月时间没有变了。
最后一位虽然在不断的数字变小,但到了零之后一动不动了,这是为什么呢?
结果试了几天也没有试出怎么回事?
只能暂时做罢。
这天的雪下的比往年厚一些,大清早的就听见父亲除雪的声音。
王明一度以为这是个梦,直到被母亲喊起来上学,才知道这不是梦。
做早饭的时候,妈妈一直干呕,王树林发现几次都没当回事,可到饭桌上的时候,刘庆芬还是干呕。
“怎么了?哪不舒服?要不要上医院?”
“上什么医院啊,就是有点反胃而已,前两天就有这种感觉,只是今天更严重而已,吃饭吧,别操那心了。”
一家三口安静的吃饭,饭菜就是玉面饼,还有两个咸菜疙瘩切成了丝拌的。
里面也没有放什么油,就是拿点葱花拌的,反正葱也不值钱,家里都有。
至于想吃点菜,家里太穷,根本吃不起。
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炒盘鸡蛋,才算是个好菜。
王明从小就羡慕别人吃炒鸡蛋,后来自己长大了,特意吃了一个月的炒鸡蛋,结果现在一闻鸡蛋就闻到鸡屎味一样,一见就吐。
只是那时候的鸡蛋再也没有土鸡蛋的样子,王明特意的趁着父母不在身前,拿着存起来的鸡蛋闻了几下,一点曾经的鸡屎味都没有,看来以后要吃还得是正宗的土鸡蛋。
这玩意吃久了,也不拿人,可惜这时候太穷了,家里的鸡蛋真的是攒的都舍不得吃,留着卖钱。
等吃完饭的时候,王树林不放心的问了刘庆芬一句:“真的不用去医院看看?”
“我看你是钱烧的,说了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花那冤枉钱干啥?”
但在两人的心里,留下怀疑的种子,是不是又怀上了?
过去几天,刘庆芬干呕的时候越来越多,就是傻子也知道是怀孕了。
正准备过两天去医院看看,这个时候,邮递员来到了王树林家。
当邮递员掏出汇款单的时候,手都是颤巍巍的,王树林接到汇款单的时候,还以为邮递员有病呢,这样的帕金森人也能干上邮递员,接过汇款单看到上面的数额的时候,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尤其是双手好像都拿不住手上的汇款单一样。
顺着邮递员的要求签下字之后,连送都没送,直接坐在炕上下不来了,还是刘庆芬出门送一下邮递员。
回来就埋怨王树林,连人都不送。
王树林此时脑子里全都是汇款金额上的数字,哪能听得见你媳妇的话?
听到媳妇的埋怨,也没有吱声,而是把手中的汇款单拽的更紧了。
刘庆芬看到王树林跟入了邪一样的一动不动,吓了一跳,连忙的用手怼了他几下,王树林才缓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媳妇儿说:“发财了,发财了!”
“什么发财了?我看你是魔障倒是真的,刚才你的样子,吓我一跳。”
“媳妇儿,你看看这个汇款单,都是咱们的,看看上面的数字,看仔细了!”
刘庆芬接过汇款单,还纳闷,谁会给他们家邮钱?结果看到上面的数字差点晕过去。
还是旁边的王树林给他扶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树林,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钱是咱们的了?就这么给咱们了!”
“那当然了,咱们都解对棋谱了,人家既然把这些钱邮过来,当然这些钱就是咱们的了。”
刘庆芬,现在还是难以相信这个事情的真实性,没有想到只是一个解棋谱,就得了这么多钱,这要是种地得种多少亩地才能得来?
王明放学回家了之后,看到还在激动中的两人忙问怎么了?
“邮局有信儿了,给咱们邮了很多钱,我打算明天去取钱,顺便带你母亲上医院看看去。”
听到钱到账了,忙问一共得了多少钱?
王树林本来不想告诉儿子的,因为儿子太小,万一出去说漏嘴怎么办?
这要是引来一些认钱不认命的主,那可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不过又想到这都是孩子给解的棋谱,这么多钱里面也有他的功劳。
“一共汇来6300块钱,但这事你千万别说出去啊!万一让左右邻居知道了,可就不好。”
王明听到这个数字,第一个想法就是妹妹保住了,可还不知道父母对于即将出生的妹妹是什么意见呢。
“爸,妈,看你们样子,好像是怀孕了,如果真有了,能不能不要打掉,反正咱家的钱也够,能不能生下来给我做伴?我一直想有个妹妹或弟弟。”
看到父母要反对的意思,紧接着说:“爸,你是外来户,身边也没有亲戚朋友,妈,你虽然是本地户,但身边也没有什么亲人,几个姨和舅不是弱智就是傻?我将来一个靠山都没有,能不能不要打掉?给我做个伴,起码让我在被欺负的情况下能有个安慰的弟弟或妹妹,行不?”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刘庆芬是感慨于孩子懂的事真多,说出的话也对,可超生罚的钱,那可是相当的多,真舍不得。
王树林一个人闯关东,身边更是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就是回一趟老家都得需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在这边受欺负了,连个诉苦的都没有,心下有些犹豫了。
钱花出去才是钱,花不出去在手里就是灾。
此时,王树林经过内心反复斗争,心里同意了,但始终没有表态,毕竟他这属于倒插门,想听听刘庆芳的意见。
结果两人谁都没有吱声。
最后,刘庆芳回后院找父亲母亲商量一下,王树林也跟着去了。
留下王明在家看家,王明等到很晚,也不见父母回来,只好把被子铺在坑上。
脑子里想的都是他们到底打不打掉孩子?
随着外面的吱啦一声,父亲,母亲进屋了。
看到两人喜笑颜开的表情,王明就知道事情成了。
第二天,一家三口上街,也就是去县城。
赶着马车,王树林先去邮局把钱取了回来,存进自己的户头,只留下200元在身,然后又陪着媳妇儿到医院检查了一下,孩子都已经三个多月了,快四个月,马上就要显怀了,还好没有打掉,要不然都能分出男女来了。
现在兜里有钱了,给刘庆芬买了点补品,顺便买了点年货,现在离过年还早,但东北人不讲究这些,反正天够冷,能够存住,然后就往家走。回家之后,自然是由王树林接管了厨房,开始做饭,本来刘庆芬还想伸手时,被王树林阻止了。
“你现在可是咱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歇着就行,有什么事儿?平常就招呼我。”
“还有我!”王明插话表明自己也在这个家里,不要把他当成一个透明人好不好?
“对,有什么事就喊我们爷俩,你就放心的休息吧。”
可有时候哪说休息就是休息的时候,虽然和后院是两家各过过的,但每次洗衣服还都是刘庆芬来洗,至于王树林和王明想要插手帮忙,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帮倒忙。
这种手搓衣服的方式,如果没有技巧,那是一点也洗不干净,还非常累,至于洗衣机,真心买不起。
现在的洗衣机在商场里,最便宜的也要1000块钱上下,他们一年的收入才四五百,这还不是纯收入,哪舍得买一个洗衣机?
本来想要自己的老婆休息休息的王树林,只能看着自己的媳妇儿为全家人洗衣服,他还帮不上忙,只能帮倒倒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