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兵书,习四书都是理解透彻,怎地这诗词就入不得你眼?”张瀚之问道。
秦风听了有些尴尬,平平仄仄属实不想学,又没有那么多的才情,前世诗词都还给了老师,去哪里会做?
“先生,既然不考,何须多花时间与此事之上?”秦风总不能说自己不擅长。
张瀚之一愣,“你可知不管是士子相会,又或是官员相聚,多半要作诗赋词?”
“那又如何?圣人都言君子六艺,我不过是缺了几样,总有几样能补得上,诗词不行那便射御比较,怕他作甚”,秦风不为所动。
“再说,习得诗词,多是用于卖弄,不过是文人之间互捧臭脚罢了,学得了诗词就会经济货殖?还是懂的稼禾农田?”秦风反问道。
“先生,若说诗词能独抒性灵,抒情散意自是对的,可既然做了官,不应以万民为命?不应富裕乡民,造福地方?”
“若是放浪曲乐,恣情山水,居官宅思后路事,事事交于衙属下吏,以自得其乐为傲,更有甚者,上下勾结,鱼肉百姓,党同异伐,与民何益?与朝廷何益?”秦风说着便带了几分情绪。
“若是如此,不若寻几个俾妾,狎妓做戏,泛舟湖上,饮酒作乐来的爽快,怕是舍不得官位罢了”,秦风鄙夷道。
张瀚之思索片刻后,点头道:“也是有理”。
说罢起身便走,嘴上却是说道,“今日便考核‘大学’吧”。
秦风一愣,又是一笑,这老头,但凡不满总来这招。
书房内,秦风站在大案前,张瀚之说道:“所谓致知在格物者……”
秦风接口道:“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先生不喊停,便不能止,不一会秦风便背到了“……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作何解释?”
秦风思索片刻,回道:“圣人言‘夫我则不暇’,又言 ‘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
秦风用了‘论语’中孔子训子贡来回答,倒也算是贴题。先生问他之意无非是让自己多修德行示范与人,德行足够才知道好歹,无非是接了草亭之事说他。
秦风套用孔子所说,我没有空的,我还要理清稼禾,搞懂殖货,发展经济,做自己擅长的事,哪里有空写诗作赋。
张瀚之一听,好嘛,圣人之意都被你曲解成这样了,圣人修德行,开讲授徒,知行大义,尚且谦虚自矜,怕行错差池。
不过再一细想用在此处倒也不错,于是接着问道,“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又作何解?”
先生问的倒是简单,不过是问他,人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孩子啥样,自己种的庄稼如何?不过是心里不接受坏的结果罢了,多是警告他要知自己所求,别误入歧途,最后自误自身。
秦风细细一想,接道,“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处者焉。”
好坏都是自己作的,为什么不接受呢?即便穷贫之家也能养出士子,富贵之家却也能教出痞赖,再说不是正有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跟什么学什么事吗?
秦风如此曲解,登时让张瀚之生了微怒,不过是劝他多习写诗赋,居然都弄出来‘如入鲍鱼之肆’来了,这岂不是说他这里是恶臭之地,自己教坏他了?当真是‘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