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侯府,父子俩都是骑马,秦风有些惊讶,“父亲为何不坐轿?”
“我出身侯府,坐轿岂不惹人笑话”,秦永远笑道。
沿着西四牌楼南街向南过西单牌楼北街,走不多远就是西单牌楼,从这转向东走西长安街就到了长安右门,进承天门,就有宫门侍卫检验腰牌、牙牌。
过端门、午门,到皇极门又有宫卫、锦衣卫查验,最后俩人进了门房等着小内监传报。
“为父都告与你了,勿要惊慌,不可失礼”,秦永远看着秦风笑道。
秦风点头,还是有些紧张。
“传安远侯秦永远、锦衣卫小旗秦浩峰觐见”,有侍卫高呼,声声相传,片刻就传到了门房处。
两人又是随着小内监穿门过殿,到了养心殿。
黄丰立在养心门等着两人,秦永远一见他在,忙是作揖道,“怎敢劳动大太监您”。
黄丰笑着回礼,“圣上估摸时辰差不多了,便遣了内臣出来迎接,哪里敢说劳动,大宗伯最是客气”。
秦永远又对着秦风道,“你可还认识大太监?”
秦风打眼一瞧,有些面熟,他拢共见了没几个太监,再是细看,忙是施礼道,“给黄太监问安,您万福”。
黄丰忙是摆手,笑道:“小公子如今大了些,倒是健壮很多,我见欣喜,快随内臣见驾吧”。
两人随着黄丰去了养心殿东暖阁,进了门秦风就见榻上坐了一中年人,头戴黄金翼善冠,镶了二龙戏珠,后面有两个耳朵竖着,穿着黄色的四团龙袍常服,正斜躺着。
“圣上,安远侯并秦浩峰见驾”,黄丰轻声道。
“噢”,兴威帝放了奏折,招招手,笑道,“邈轩来了,快进来”。
秦风实不想皇帝是这样的,这么随意吗?不是应该三叩五拜吗?屁股撅起老高吗?
秦风随着秦永远进了内殿,兴威帝下了榻走到近前,“这便是咱们的秦小郎君?哈哈”,兴威帝笑道。
“正是臣子”,秦永远有些脸红,忙是施礼道。
秦风也不知道该不该跪,可他爹没说,黄丰也没说,他就站着,跪啥跪,少跪一刻也是好的。
“抬头”,兴威帝笑道。
秦风微微抬头,见此人不到四旬年纪,颌下有短须,修得齐整,面带笑意,圆脸大耳,眼若星辰,不可见底。
“见过陛下,臣子祝陛下千秋鼎盛,万寿无疆”,说罢就要下跪。
兴威帝一直笑吟吟的看着秦风,见他施礼唱完就要下跪,笑着说道,“不必跪了,都坐吧”。
秦风一听,弯了半截的腿又是直了起来,兴威帝看的哈哈大笑,黄丰也是忍不住捂了嘴。
秦永远有些错愕,兴威帝指着秦永远哈哈笑道,“真是汝子,与你似也”。
秦永远想起自己得中进士,那时兴威帝还是太子,自己见了太子也是愣愣的,就是不跪,和太子相视无言一刻钟。
“臣惶恐,臣教导无方”,秦永远作揖深躬道。
“好了,好了,朕又不当回事”,兴威帝笑着打断了秦永远的话,指了指小内监拿来的凳子,“快坐吧,你若是教导无方,怕这天下无方之人多亦”。
兴威帝同许多皇帝一样,只要你对我有用,些许小事并不放在心上,秦风大功于国,计较作甚?更何况人家孩子还要给他孩子撑架子。
等两人坐定,兴威帝笑呵呵的看着秦风,说道:“咱老师说,你年少却有志,没等到你中试,却先等你给咱送了大礼”。
秦风忙要起身,兴威帝摆摆手,“不用多礼,咱这是私下里说话,不比朝堂,少些拘束”。
秦风看了看秦永远,兴威帝见了就笑,“你看他作甚?在这里你爹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