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云转身看着太子,微微偏了偏脑袋,一瞬间眼泪便如溪流,流淌不息。
安远侯府老夫人的正房里,老夫人坐在榻上,秦风搬了茶具放在老夫人身边,顺势脱鞋也上了榻,惹得嬷嬷丫鬟都是失笑不语。
茵姐儿和潘世逸兄弟俩都是看的目瞪口呆。
自从那日老夫人带了秦风回来,在外人看来秦风越发失了礼数,如今更是和老夫人对坐饮茶。
“上来啊,这如今也没有火炕,虽有火盆也是冷的”,秦风笑着招呼几人。
潘世邈雀雀欲试,潘世逸却是拉着不让动,茵姐儿掩嘴笑了笑也没动。
秦风撇了茵姐儿裙下一眼,看样子没缠足,放下了心。
“这在京城还不如庄子,你怎么没给老身盘炕?”老夫人看着秦风道。
秦风拍了拍脑袋,笑着道,“都忘了,下午孙就喊人手来给老祖收拾”。
老夫人笑着点头,对潘家哥俩说道,“快来吧,姑祖母又不吃人”,说完看着茵姐儿笑道,“你这小皮猴,怎么老实起来了?”
这话一落惹得满屋子的嬷嬷丫鬟都是大笑不已,秦风有些发愣,自己这妹妹也不简单啊。
茵姐儿起身一笑,“祖母最爱取笑我”,说罢侧身靠在老夫人身上,朝着秦风又是微微一笑。
潘世邈反手拉着潘世逸就要上炕,潘世逸又不是小孩,忙是挣脱,施礼道,“姑祖母,孙还有些事,先回了”,说罢忙是抽身跑了出去。
男女七岁不同席,茵姐儿十岁了。
潘世邈却不管,上了床榻就到了秦风身边,“表兄,表兄讲故事”,秦风笑着摸了摸他的马尾头,“谁给你梳的发?”
“我看薛家族学里都是这个发型,二表兄说谁不梳揍谁”,潘世邈和潘世逸如今在薛家族学念书。
潘世邈转着眼珠子趴在秦风耳边低声道,“可我看见二表兄被大表兄揍了”。
秦风讶然失笑,将他慢慢按坐在炕上,笑着说道,“如今是小年,你可想你父母?”
潘世邈露出一丝感伤,随后消失不见,“哪里有京城好,有雪,有大雪,还能打雪仗,堆雪人玩”,说罢嘎嘎直笑。
秦风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点点头,微微一笑,“小孙儿,姑祖母给你们讲个小年的故事”。
潘世邈拍手叫好,秦风多是看的经世治学的书,对于民俗之类研究不多,也是侧耳倾听。
“你们也都寻了几子坐吧”,老夫人对着嬷嬷丫鬟笑道,“好歹又伺候了老身一年,可不能慢待你们”,说完自己先笑了。
李嬷嬷笑道,“跟在老祖宗身边,谁敢慢待老奴等人?都是托了您的福”,众人都是应是,也就各自靠在便利的地方,除了李、张嬷嬷,何人敢坐?
“小年是乡间俚语,官宦人家多称之为祭灶节”,老夫人慢慢说道,“这灶王节啊,有二十三,有二十四,祭拜的是灶王,也叫灶君,又叫东厨司命”,喝了一口茶水,看着秦风笑道,“礼记里有一文,可是说了此事,你且想想”。
秦风懵懵的,怎么听个故事还上课了?这不太友好啊,忙是开动脑子,茵姐儿轻笑一声,“哥哥,是祭法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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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时京师流行南方习俗,二十四是小年,清以后北方习俗,二十三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