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身又是对着袁沛珊,带了一丝埋怨,“娘子,这都成野丫头了,日后娘子成亲,可如何得了?”
成亲?就像父母亲一样吗?父不慈,母不爱,至死居然都是想着那情情爱爱,难道父母不应爱自己的子女吗?
袁沛珊一下失去了兴致,“嬷嬷我是不嫁的”。
嬷嬷看着袁沛珊,脸上带了痛惜之色,谁能知道这个少女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嬷嬷那贱人可还好?”袁沛珊冷然道。
“呵呵,老奴怕脏了娘子的耳朵”嬷嬷冷笑道,“自然不会让那贱人好过,矿区里哪有女子”。
“呵呵”,袁沛珊冷笑几声,“她那些兄弟呢?”
“托了二郎都是送去了官府,打了板子,等着夏时流放”,老嬷嬷笑着说道。
“几位弟弟也好娶亲了,不若每人给百十两银钱吧”,袁沛珊笑着说道。
“娘子就是心善,分家给了家财,更是让他们带了庶母回去,京里人都赞娘子仁善”,老嬷嬷赞道,“如今再给银钱,娘子太是心善”。
“是啊,父不在,自是要赡养他们的母亲”,袁沛珊回道。
好人家的女子会嫁给一个带着姨娘的男子?
“妹妹们呢?”袁沛珊低声道,“家中无父母,总是不便,也不知道姑姑寻得如何?”
“老奴过几日再去问问”,嬷嬷继续说道,“如今伯府大不如前,娘子想着寻农耕家的士子最是妥当,就怕娘子们不喜”。
“嗯”,袁沛珊点头,“若是不喜,那便绞了头发入庙,给父母祈福,也是尽了孝道”。
“娘子说的是”,老嬷嬷笑道。
“大姐,大姐”,由远及近穿了少年呼喝声。
“小郎君来了”,老嬷嬷带了笑,站起身立在一旁。
“大姐”,少年带了雨丝,头上缠了银线,又有粒粒珍珠。
“小郎君怎不披着蓑衣,莫要得了伤寒”,老嬷嬷忙是寻了棉布给他擦头。
“嬷嬷也在,某日日习武,自是不怕的”,袁佩璃笑着道。
眼神一转,四处一瞧,针线盒子露了个小角。
等擦拭差不多,老嬷嬷行了一礼便退出房门。
“大姐,明日陪我去北山吧”,袁佩璃拉着姐姐的手撒着娇。
“为何要去?”袁沛珊有些脸红,不由想起那个少年。
袁佩璃想起张二郎的话,“明日秦浩峰去北山”。
“北山有道观,去给父母祈福”,袁佩璃胡说道。
袁沛珊点点头,袁佩璃笑道,“那便说好了,姐姐”,说罢便跳着出了房门。
少女回身去了榻上,抽了剪刀绞碎了香囊,一时间泪如雨下,外面的雨也大了些。
夜深,少女提着毛笔,绣花小楷落于纸上,墨字纷纷片刻便布满纸张,少女低头沉思,画了个押,一个马尾少年跃然而出。
外面已是停了雨,月光倾泻而出,却是穿不透少女的心。
二日,少年郎看了桌上的纸,笑了笑藏在身上,出门大呼道,“姐姐,姐姐”。